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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著,累不累?”
如侍婢小廝一般的隨侍自然不能在當下的場合落座,臨霜聞言輕輕向前挪了一些,搖頭道:“不累的。”
“你以前可玩過這個?”沈長歌又問道,聲音壓的很低。
臨霜如實搖搖頭,“倒是聽說過,但,還是第一次見到。”
沈長歌輕笑,“你先再耐一會兒,等下他們玩過兩輪,我就藉故離席,再帶你到別處去走一走。”
臨霜一怔,心頭隱隱微熱了一熱,雖口中下意識答著:“不用的。”心中卻忍不住湧起一絲感動。
同沈長歌相鄰的沈長昱故作無視地輕咳一聲,戲謔道:“三哥,你和‘知交’有再多的悄悄話,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半刻?你們連住都住在一起,還差這……”
臨霜的臉色騰地便紅了。沈長歌面色一陰,冷著臉看過去一眼。
沒說完的半句慢慢被吞回了口中,沈長昱訕訕移開了視線。
圓臺之上,瀲陽郡主的婢女淺述過規則,鼓聲一敲,便代表著這場幾近聚齊了京州各大世家子的流觴詩會正式開場。環繞圓臺周側的是一條曲窄的活水水徑,曲水流觴,便是將一樽清酒置入在這水徑之中。酒樽隨著水流漸漸流淌,直至鼓停,酒樽流淌在誰的身前,便由誰來依題作詩。
此次流觴宴既然由瀲陽郡主所發起,那麼首題當由瀲陽郡主所出。伏在案上略思了一思,瀲陽郡主很快提筆落墨,而後將書寫了題目的紙頁遞入婢女的手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抬起頭的瞬間,目光卻似乎輕輕朝著最偏側的位置一掠,旋即慢慢收回了視線。
第一樽酒樽緩緩入水,鼓聲也開始逐漸敲響,隨著鼓點愈來愈密,眾人的心思也逐漸沉凝起來,紛紛好奇著此次這第一首流觴詩會花落誰手,酒樽隨著水流飄飄蕩蕩,逐漸順著水徑緩緩流過,慢慢的,竟就朝著最偏側的地方緩緩淌去——眼見著彷彿即將淌到沈長歌的身前。
眾人的視線微凝。
沈長歌的才學自整個京州一向都是眾所周知的,如若此次由他來開宴首,恐怕之後的他人便再無了出眾的優勢,故見此狀況,所有人的神思不禁都斂住了。便連臨霜都不禁睜大了眼,怔怔地盯著那個酒樽越來越近,心下都莫名有了些緊張。
隔遠相望,瀲陽郡主淡笑,眼神有種異樣的神秘。
就在那酒樽就要留至沈長歌的神情,她一直疊在臂側的手指微微一動,一直綿密的鼓聲也倏然一停。那水徑下藏著機括,隨著機括一起,徑中源源的水流竟也一瞬停了。酒樽飄在水中轉了一轉,逐漸慢慢停住了,蕩在水中微微打了個旋。
眾人見狀卻反而愣住。
那酒樽雖停住了,然而所停留的方向卻令人有些迷惑。那看似明明是該在沈長歌之前的,最終卻距他稍偏了半尺的距離,處於他與沈長昱的中間,似乎沒曾想會發生這樣的狀況,沈長歌與沈長昱一時間也微愕地對覷了一眼,誰都不曾率先伸手將酒盞拿過。
而從眾人的方向齊齊望過去,那酒樽一時所直直對應的,卻是此刻正靜立於沈長歌的右後處,一臉迷茫的……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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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定了半晌,四周的人群中不禁泛出一陣私語。
“這……該怎麼算呀?”其中一人不禁道:“這酒樽,雖是漂向定國世子兄的方向,可是卻少了半尺未到;雖是從長昱兄的身前掠過的,但卻已明顯掠過了長昱兄,那這首杯流觴,該為誰所有?”
“是啊!”一旁另一個少年也很快開口,“不過要我看,這一杯,自然是非世子兄與長昱兄之間莫屬的,不然,就由郡主自這二位兄長間擇一上臺作詩便是了,總歸只是一場遊戲,又何必太過糾結?”
周圍的眾人也皆認同地點頭,紛紛轉過視線。望向主位的瀲陽郡主,瀲陽郡主一時卻不曾起身出言,只是半伏在案旁,目光在沈長歌與沈長昱之間轉了一轉。
不曾得到瀲陽郡主的回應,場上不禁又是一陣僵凝,眼看場面有些尷尬,沈長歌淡然輕哂。他伸出手,正要將那曲池中的酒觴拿起,一雙手卻先一步將酒樽撈起來。
“我來吧!”
拿起酒盞的是沈長昱,他看了看沈長歌,輕鬆一笑,道:“這酒既然停在我們之間,那自然無論是誰作這首詩都可。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來吧!”
說著他便站起身,就要跨步走上圓臺。
“等一下。”——
一個聲音卻忽然阻止住他。
出聲的卻是一直不曾開口的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