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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蜷的手指攥緊了衣襬又鬆開,臨霜的神思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覺得難過,心臟在這一刻,彷彿突然被浸滿了海水,一片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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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自外走入清和堂的時候,老夫人正在堂中品著茶,一一觀賞著窗邊那幾壇方才送來不久的雪棠花。
立在門口定了一定,長公主露出一抹笑,屏退了身邊隨侍的婢女,慢慢走近堂內,道:“母親。”
老夫人轉過頭,目及長公主的一瞬,不禁慈和一哂,道:“樂安,你回來了。”
“嗯。”她點點頭,上前扶著老夫人在堂中落座,而後坐在她的身側。
這一日晨起方過巳時,宮中便來了位黃門太監,聲稱陛下思妹心切,特來請邀長公主入宮一敘。長公主聞聲忙著了宮服宮裝入宮面聖。如今方才歸府,衣裳妝容還未來及脫卸便首先趕來了清和堂。
緩緩啜了一口清茶,老夫人隨口道:“怎麼樣?陛下近來,一切可都安好?”
“勞母親記掛了,皇兄一切安好。”長公主笑道,看著她將茶盞慢慢擱下,悄無聲息斟了一盞新茶,放在她的身旁,“皇兄還讓我定要轉告母親,近來入春天氣反覆,定要保重身體。”
老夫人會心微笑,“真是承蒙陛下惦記了,改日待有機會,定會當面謝恩。”
長公主輕哂,微默了默,終是神色微斂,開口道:“不過母親,今日皇兄除卻與媳婦小敘之外,還有另一件事……”
老夫人看向她。
頓了一會兒,長公主道:“是……有關歌兒的婚事……”
老夫人微怔,少頃,忽然露出笑顏,“這是好事啊!”
她嘆道:“歌兒今年可就到了加冠,尋常家的公子哥,這年歲,怕是孩子都已落地了。這兩年歌兒忙於課業,說起婚事便一直拖延,如今若有陛下做主為歌兒指一門親,那當是再好不過了!”
長公主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母親,您不知道,陛下選中的那個人,她是……”
“可是那位上月剛至京州,淮川王的獨女,瀲陽郡主?”還未待長公主將話言完,老夫人已然截口。
長公主聞言微訝,“母親怎麼知曉?”
老夫人笑道:“上次陛下令京州各大世族之子去別宮參加流觴宴,我就知道,陛下暗裡該有這意思,也不想竟真叫我猜著了。怎麼樂安,看你這樣子,好像對那瀲陽郡主不是太滿意?”
“道不是不滿意……”心思被一語道破,長公主的面色微露出些窘迫,支吾道:“瀲陽那孩子,算起來,畢竟也是我的侄女。只是……母親,我聽說,那孩子自小被我王兄慣著,生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粗咧性子,歌兒一向喜好文雋靜殊的女子,若是真指了瀲陽,歌兒那邊,怕是……”
老夫人不置可否,只是輕笑,“那陛下而今的意思,可是已經定了?”
“那倒沒有。”長公主道:“皇兄的意思,是瀲陽剛來京州不久,如今又去了女學,怕是有諸多不熟的地方,想著讓歌兒能為她做個嚮導,帶她到京州各地都走一走,也讓這兩個孩子多接觸接觸。這件事,我沒拒絕,想著回來問問母親的意思,是不是……”
“這不就是了!”老夫人笑起來,握住了長公主的手,嘆息,“樂安,瀲陽那孩子,我雖知道的不多,但是據說,也是個多才多藝的,文學武學在女子中,都可算是上乘。最重要的,是她這身份,也夠做我們這定國公府的主母。如今,陛下既有這意思,你何不就讓這兩個孩子去好好接觸接觸?說不準,你那些擔憂其實都是多餘的。”
心中仍是存著猶疑,長公主愁眉不展,“可……”
“樂安。”輕拍了拍她的手,老夫人慰然道:“我知道你究竟在擔憂什麼,你無非是怕,倘若歌兒當真不喜這瀲陽,等將來,像長歡與長歌這種事情,怕是會再次發生。可是樂安,歌兒畢竟如今已是世子,未來,是必要接承這公府的,他的正妻,也必須要身份尊貴。眼下陛下既已有了令,你乾脆就放開,他們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接觸,這未來的事,你現在擔憂,也是枉然啊。”
長公主聞言微默,緩緩低了頭。是,她心中最不願的緣由,就是擔憂歌兒不喜,到頭來,最終會鬧得所有人心中不快。就如她這一生一般,說起來,她身處高位,地位尊貴,可是,卻僅有她自己知,這些錦繡榮華的身後,究竟是種怎樣的滋味。
老夫人笑道:“你放心,這件事要我看,就按照陛下的原意去做便可。至於歌兒那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