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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大師哥,當初你拿夏晚做人頭獻祭,我報到師父那裡,師父曾說,呼延神助那個含鳥猢猻,是我師門之恥,天下最醃瓚的婆娘都不如,他若再敢拿活人獻祭,就是喪盡天良,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玄真派弟子,捉住了就往你的頭上撒尿吐痰,一人一口糊了你,也不能消他之怒。”
罵一句,走近一步,這穿著麂皮長靴的,地主家清清秀秀的大少爺罵起髒話來,唇角微翹,一口長安官話,字正腔圓,鏗鏘有力,髒話從他嘴裡出來,不叫人覺得反感厭惡,反而格外的好聽。
在場無人聞之不變色,呼延神助唇角直抽搐,虧得忍功好,但那笑就跟畫上去的一樣勉強。
郭嘉之所以叫呼延神助為師兄,是因為他們曾共同拜師於一個門派,一個師父。
那是位於崑崙山上的玄真派,道號浮屠子的老師尊。
不過,呼延神助是自幼長於門下,得浮屠子親身傳授武藝的大師兄,而郭嘉則是浮屠子云游到水鄉鎮時,覺得郭萬擔的瓜格外甜,為了換兩隻瓜吃,胡亂點來的關門弟子而已。
浮屠子喜吃瓜,有一陣子便住在老郭家,從春到夏再到秋,從西瓜吃到黃河蜜再吃到白玉蘭,吃瓜之餘,指點郭嘉一點強身健體之術,也不過三腳貓的功夫,因為招式簡單易學,水鄉私塾的於夫子後來還把這些招式推廣到了私塾,私塾裡的學生們上課之前,人人都要比劃兩招。
所以雖師出同門,呼延神助打心眼兒裡瞧不起這個名不正言不順拿甜瓜換排位的關門師弟。
他道:“師父已死,追究不得我。更何況國家有難,男兒上陣殺敵,浴血疆場,身為女子,既戰神有召,夏晚就該赴棺而祭,請戰神重新歸降我大魏。”
郭嘉抱拳道:“遠在長安的皇上他老人家曾說過,大魏朝中,凡任何人,無事不得擅闖民宅,這是我郭家的宅子,我不歡迎你,現在請你滾出去。”
當今大魏皇帝,開國之君李延極確實說過這話,甚至於,這是大魏建朝之初,為了安撫民心,寫在法典中的律法。
百姓非得犯法,無論衙兵府兵,還是邊關之兵,那一路的兵都不可以輕易擾民居。
當然,呼延神助遠赴長安,把拓畫,以及戰況彙報上去之後,皇帝所批的批語也是:須彼女自願方可行事,否則就不可行。
那意思當然是,必須夏晚自願躺進石棺裡頭,只要她不願意,就不能強迫她。
上有硬諭,下有軟對,只要能把夏晚抓到手,呼延神助自然有哄她點頭的方法,可誰知他不過回京述職覆命,才短短半個月,原本在水鄉鎮像個野孩子一樣亂跑的夏晚就嫁進了郭萬擔家。
搶不能搶,要想哄出去吧,小師弟畢竟是個秀才,不識字的百姓好哄,他這樣的秀才可不好哄。
雖人們常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兵也怕秀才,畢竟他們死鴨子嘴硬,而如今皇朝初定,皇上又特別的看中秀才。
呼延神助咬了咬牙,道:“晚晚,畢竟戰神是你前世的夫君,他會一直思念你,我等你想通的那一天。”
郭嘉隨即冷笑:“大師哥,你若生了病,頭疼腦熱,會做什麼?到山神廟裡祭張紙,然後燒了沖水吃?”
呼延神助未語。
夏黃書搶上一步道:“那個不管用,還是煎兩幅藥來吃的管用。”
郭嘉指著老丈人道:“這不就得了。連這賭徒都知道,人生了病要煎藥來吃。對症下藥,你們關西兵打不贏仗,拜鬼祭神,等鬼神來幫,不如好好操練兵事,這跟咱們生了病不能到山神廟裡吃紙符,要煎水吃藥是一個道理。”
外面的百姓們聽了,也發現似乎恰是這麼個道理,紛紛點頭道:“是哦是哦,寄希望於小夏晚,倒不如多操練操練你們的兵呢。畢竟鬼神也只是個運氣,敵軍來了,還是得你們當兵的真槍實刀去擋哦。”
呼延神助閉眼默了半晌,揚手道:“撤!”
窗子裡的夏晚猶還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沒想到就這樣,關西兵真的就退了。
待關西兵一撤,吳氏親自提著掃帚,把那撕成碎片的拓畫給掃了出去,掃到門外還狠踩了幾腳,以示憤怒。
家裡出了這樣的亂子,郭萬擔面不改色,穩如泰山,扛上犁,架上牛,居然吆喝著長工們上北坡上的旱地,又去種穀子和粟了。
門簾輕響,是郭嘉進來了。
夏晚見他坐到了書桌前的太師椅上,順順兒從門後面取過雙百層底的布鞋來,就打算要替他換。
郭嘉手裡端著只淺口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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