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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酸角兒便走,不敢再跟她多說一句。
也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可她這種追著趕著,恨不能隨時獻身的做法簡直叫郭嘉無比的頭大。
他慢慢鬆開夏晚,緩緩站了起來,怕要再度激怒了她,自己還得吃她的腳印子,低聲道:“乖,你回家做飯,我爹和我娘種完糜子回來都半夜了,還得吃飯呢。”
夏晚道:“那你呢?”
郭嘉應付道:“我有些事兒,得出去會子。”
走到柵欄門上,他回頭再看一眼夏晚,兩眸依舊是滿滿的無奈,忽而回過頭來,低聲道:“我既答應了幫你,就肯定會幫到底。但徜若有一日呼延神助親自到咱們家,親口承諾自己不再獻祭,還給你道歉,獻祭一事永遠不會發生,你娘也平安無事,你就必須得回紅山坳去,這沒得話說。
我是決對不會娶你的。”
說完,郭嘉又覺得這話大約有些傷人,再補了一句:“並不是說我不願意娶你,而是我這輩子都沒打算過成親,也不娶別人。”
這話說出來,就有一種,為了不娶你,我此生都不成親的意味了。
夏晚哽了哽喉嚨,總不敢相信郭嘉這樣瘦筋筋的身子骨兒,身體又還有病,真的能叫呼延神助改口。
畢竟,大家都知道祭祀也不過求個心安而已,臨時抱佛腳,不如平日勤操勞的管用,但人們總是抱著那麼一個荒唐的念想,總覺得磕個頭拜個佛,神佛就會保佑自己。
否則的話,那一座座的山頭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道觀和廟宇不是。
她也是看出來了,郭嘉是真不願意要自己,急著像要甩脫一塊牛皮糖一般,哽了半晌,她道:“您都病成這樣兒了,萬一要是死了,有我在,總有個未亡人替你逢年過節上上墳,拔拔墳頭的草不是?”
這一回郭嘉直接被氣了個仰暈,輕輕舒了口氣,轉身就走。
直接從自家的果園子裡出去,一條大約兩裡多長的小道,兩邊皆是郭萬擔家的田地,種著冬麥,如今冬麥返了青,蔚蔚然長到了小腿處。
郭嘉順著小路一直走到山腳下,一長排的土坯房,半窯洞,半沿子伸出來,院子裡生著疏疏的荒草,有兩個人正蹲在土坯牆上,端著飯碗兒聊天。
見是大少爺來了,倆人皆從土坯牆上跳了下來,笑著問好兒。
郭嘉掃了一眼院子,道:“夜裡倒不覺得冷清,怎麼這院子如今荒成這樣?”
這兩個長工,阿跌和阿單,皆是當年跟著郭萬擔在外從軍時的戰友,在戰場上受了傷,一個瘸了,一個腰不好,不能下地勞作,就只能在此養著,幹些跑腿兒,算帳活計的。
阿單笑道:“當初跟著你爹退伍回來的,相貌好些,身體好的大半都討到媳婦兒,你爹給他們蓋了宅院,就搬出去住了,如今可不就只剩著我倆?”
郭嘉小的時候,每逢傍晚,這排屋子裡住著幾十號退了伍的兵痞子,因郭興生的粗笨些,他們不喜歡,最喜歡的就是教郭嘉這個白白淨淨,生的玉娃娃一般的大少爺說髒話,聽他嘎崩脆的往外嘣一句操/你娘,諸人皆是鬨堂大笑。
夏日的傍晚,臭汗氣熏天的長工們,教他翻跟他,教他耍拳,教他罵髒話,將他架在脖子上。
打小兒,郭嘉就是在這些人肩膀上長大的。
所以,雖說相貌隨了為漢人的母親,瞧著一派斯文,但骨子裡,郭嘉與這些人是無二的粗俗。
麂皮軟靴輕輕一躍,他就坐到了牆基上。兩個叔叔一左一右,就在他腳下站著。
郭嘉道:“阿單叔,我總覺得呼延神助拿小夏晚獻祭這事兒,做的有些詭詐。”
阿單道:“為何?”
郭嘉道:“咱們都知道蚩尤是誰,也知道他為何不出戰,他拿小夏晚獻祭,其實就是想枉害人命,逼蚩尤出山,重新披上戰甲為大魏朝廷做戰。”
阿單同樣默了片刻,道:“那蚩尤出不出?”
郭嘉攤著雙手,垂著肩膀,白白淨淨的臉看起來格外落寞:“並非他不想出戰,北齊人野蠻殘暴,果真來了,要踩壞莊稼,燒糧燒地,女人想擄就擄,他也不希望北齊人攻過來。
可他出徵時身體中了毒,一舉那柄戰斧就會毒發,這毒解不了,他就無法做戰。”
所謂的蚩尤,戴著鬼臉青的面具,手持一柄重達四百斤的戰斧,只憑那柄斧子的力量,就可以橫掃千軍。
但大家都知道,那肯定是個人,而非真正的神。只不過他不想從軍,不想當兵,只是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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