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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到那時,她再將他一腳踢開,她這麼多年所花在他身上的心血,才算有個交待。
翻開白玉纖纖一隻素手,文貞手指上暈染著淡淡的胭脂,剩下的,在郭嘉那紫色官袍裡所穿的白中單,露在外面的白衣衽上了。
瞧著像個唇呵上去的印子似的,但他並不知道,大搖大擺的,揹著個婦人的紅唇印子,宮裡宮外,整整招搖了一整天。
進了大殿,跪在皇帝面前,郭嘉開門見山:“皇上,孔二不會交兵權的,把晨曦公主嫁給他,非但得不到他的兵權,於他來說反而是助虎添翼。”
李極負著一雙手,正在窗前踱著步子。
在太子死後,他迅速的衰老了,連一直以來都自恃不折不彎的腰都有些佝僂。在既將邁入古稀之年時,成了個徹徹底底的老人。
他何嘗沒有這種忌憚?
孔府是李燕貞的外戚,要真把皇太孫送到關東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等皇太孫死了,李燕貞繼皇位,孔府掌著兵權,這天下不得要姓孔了?
孔成竹打的好算盤,但李極多精的人,當然不會上他的當。
站了許久,李極坐回龍椅上,露在外面的瘦枯如雞爪,閉上眼眸道:“孔府的事,還是由你來摸底,一網打盡的好。”
郭嘉背如足彎的弓,雙手支地的跪著,瞧著地毯上的紋路,一字一頓道:“哪臣就得求皇上一個恩賜,把晨曦公主賜婚於臣,只要皇上肯賜婚,孔府一門,臣替皇上盡屠,如何?”
李極用郭嘉,是當成自己皇帝生涯最後的一條死狗而用,掌上明珠般的孫女兒,怎麼可能許配給他,叫她做一回寡婦?
“朕可以賜你別的,這個,絕無可能。”皇帝斷然甩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召了一名後面伺奉的宮婢,叫她來替自己揉著發酸的肩胛。
郭嘉緩緩直起腰來,側首望著皇帝,緩聲道:“皇上,臣入關西營五年,風霜苦寒,死裡逃生,分文俸銀不曾取過,入宮伴駕二載,動輒十天半月宿在青睞殿,皇上隨喚隨到。這皇上是知道的。
臣是您的陪葬之臣,是要守在墓門之前替你做守衛,直到海枯石爛的赤膽之臣。不求此生能尚公主,臣但求,活著時能與妻兒相守,多一日便是皇上賜予臣,一日的福氣。”
他這一席話說的太過誠懇,皇帝眼眶竟就溼潤了。
郭萬擔殺了他最得意的兒子,郭六畜殺了他的太子,李極閉眼之前,當然要拉郭嘉陪葬,這他們彼此都清楚,但李極此生用佞臣無數,用過最狠的,腦瓜子最靈的,最能揣摩他心意的,就只有郭六畜了。
此人不除,李昱霖的江山坐不穩,可要除了,大魏要痛失一個人材,私心作祟,李極也非殺他不可。
閉著眼睛的李極深深吐了口氣出來,他漸漸生出老壽星眉來,花白的兩捋,從眉骨兩側往下垂著:“賜婚不可能,但你和年姐兒原就是夫妻,徜或為孩子故要住到一起,只要她父王不干涉,朕也管不著。”
總算,遲暮的猛虎打個盹兒,發了一丁點的心慈,但這就足夠郭嘉樂的跳起來了。
“臣,謝皇上的大恩大德。”磕罷頭,郭嘉旋即起身,退了出來。
郭嘉一走,緊接著進去的便是皇太孫李昱霖。
這是最叫李極頭疼的一個。
“若是為了報父仇,你就該來殺朕,為何要去碰孩子?”皇帝兩目嚴厲,盯著跪在地上的李昱霖。這個位置,方才郭嘉也曾跪過。
李昱霖揚起頭來,望著自己的爺爺,也是坦開心扉的說:“按理來說,他從孔府收到兵權,孫兒再拿郭添挾制於他,乾淨利落,不必皇爺爺操心,郭六畜那人,孫兒就替您除了。誰知孔成竹從中插了一腳,以致事態惡化,到孫兒無法掌控的地步。”
李極重重嘆了一氣,再度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道:“下次記得謹慎就好,況且,拿孩子下手不是仁君之道,往後萬不可有,否則……昱霖,朕的膝下,子嗣可不止你一個。”
這還是平生頭一回,皇帝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意味著李昱霖要是再出昏招,皇位就得落到李燕貞頭上了。
李昱霖旋即埋頭,狠狠給皇帝磕了兩個頭。
其實也不怪李昱霖著急。
李極自己是頭狡詐又兇猛的狼,用的臣子,也全是如他一般又有能力又有謀略有,概因蠢人他看不上用。但將這些人留給初出茅廬沒有什麼經驗的李昱霖,李昱霖非但掌握不了,反而一不小心就要被反噬。
孔成竹和郭六畜,如今最好的方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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