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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必顧忌先前定下的名冊。你覺得誰相處起來舒服,便先跟誰多說說話。”太后語重心長地勸道。
沈玄寧點頭應下了,但真到了一齊賞月時,他還是心不在焉的。他也想好好和這些貴女們相處,可心思好像不太由己。
宮外,沈玄宗陪順太妃一道用了晚膳後,說還有宴席要赴,便出了府。
順太妃為此略顯不快:“什麼人家這麼沒眼力見兒,非在團圓佳節設宴?”
沈玄宗草草應付了幾句,還是走了。他坐著馬車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胡府。
胡驍早知他要來,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先一步等在了府門口,一見他倒便笑迎了上去:“崇王殿下!來來來,老夫等你多時了。好酒好菜,咱們裡邊說。”
“有勞將軍。”沈玄宗拱了拱手,與他一道進府。剛過了次一進的府門,便見一十四五歲的女子紅著臉迎上:“殿下萬福。”
她規規矩矩地一福,夜色下看不清容貌,但仍能聽出聲音動人,沈玄宗卻還是自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牴觸。
因為他原不想與胡家有任何牽連,這個人,可說是母妃逼他娶的,他卻不得不在日後和她做出一副情投意合的樣子。
“這位是……”他儘量笑著應承,胡驍道:“這就是老夫的次女,胡菁。畫像先前著人送去給太妃看過,殿下那邊,老夫想著殿下今日要來,就沒送畫像。”
“畫像必不及真人一分貌美。”沈玄宗清朗道,胡菁面色唰然一紅,低著頭道了聲:“殿下謬讚了。”
而後沈玄宗親手扶了胡菁起來,與胡驍一道向正廳走去。廳裡,宴席已然備妥,胡驍的兩個兒子都在,見沈玄宗到了,一齊上來見了禮。
接著幾人便都落了座,胡驍的長子笑道:“我這個二妹,不像大妹一般一直指著進宮,要好好學禮數,自幼便格外嬌慣些。這兩年我們都擔心她嫁不出去,沒想到竟能入殿下的眼。”
胡驍的次子飲了杯酒,半開玩笑地也說:“緣分這事可真是說不好。她今年也十四了,等乾清宮把大妹的事定下來,殿下便快去請旨吧,趕緊把她娶走,免得她在家裡一味地纏著我們!”
胡菁被兩位兄長說得雙頰緋紅,低著頭只顧喝湯,誰也不看。
席間的一切都顯得和睦無比,就好像沈玄宗真的與胡菁一見鍾情了一般,每個人都對此樂見其成,做了一副誰也不知實情的樣子。
這種和睦,令沈玄宗覺得詭異。
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用完的這頓膳的,是為了接母妃出來,還是因為對皇兄心存不滿?
皇兄實在騙了他太多年了。他不想與皇兄生隙,可這份怨氣他也無法忽視。近來想著與胡家結親的事,他甚至會品到一些陰暗的快意,覺得皇兄一定會為此懊惱上一陣。
胡家,還沒有什麼明面上的罪名。他一個親王求娶胡家的女兒,皇兄也說不出什麼不對。
那對皇兄而言,那種懊惱大約就像是啞巴吃黃連吧。就像是他知道母親還在世又不敢問,想救母親出來又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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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中秋小宴散後,貴女們便三兩結伴地道御花園裡賞花去了。月餅在片刻之後端了過去,每一個前來送月餅的宮女都笑吟吟的:“這月餅是御膳房剛烤出來的,皇上讓奴婢們儘快端來,給各位小姐嚐嚐。”
貴女們就陸陸續續地拿起了月餅來嘗,也有跟宮女搭話的。
黎氏便放了一塊碎銀在眼前宮女的托盤中,隨口笑道:“我記得你,今兒白天你和大姑姑一同來上的茶。大姑姑呢?似乎晚膳時就沒見到她了。”
餘泠蘭蘊著笑欠身:“大姑姑有事出宮了,小姐若有事找她,可以先告訴奴婢,奴婢回頭帶話給她。”
“也沒什麼事,隨便問問罷了。”黎氏說著朝餘泠蘭笑笑,“太后讓我們在宮裡小住幾日,免不了要勞煩各位關照。姑娘一會兒隨我走一趟,我備了些新樣式的簪花帶進宮來,姑娘拿來給大家分一分,算我先向你們道謝了。”
“小姐實在客氣了。”餘泠蘭邊說邊深深一福,“那奴婢得空時過去,多謝小姐。”
黎氏聽言,溫和地點了點頭,便讓她告退了。然後她的目光穿過月桂樹的縫隙,遙遙地睃了一眼胡氏。
皇上選後,看樣子七家的女兒都差不多,其實真有可能坐到那個位子上的,大概只有她和胡氏了,連帝師家的湯氏都要差一點兒。
拿胡氏和她比,黎氏覺得還是自己的勝算大。胡家是在太跋扈了,連父親都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