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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在馬上垂頭想了會兒,忽然又惴惴道:“我當初瞧平山王不過眼,用匕首悄悄地割了他的馬蹬,讓他摔了個大馬趴,他今日出兵謀反。。。跟這事兒沒得關係吧?”
薛元頓了下,他早就耳聞這孩子皮,卻沒想到皮到這個份兒上,過了半晌才道:“沒事兒,趙權心懷不軌已久,跟您沒的干係。”
姜佑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薛元唔了聲兒,也沒再言語,帶著她去了長樂宮,快到宮門的時候姜佑突然叫了聲停,上下摸索一陣,從腰間摘了個玉葫蘆扔給他:“掌印今日救我,我暫時沒什麼好報答的,這個小玩意兒就給了你,權作我的一點心意了。”
薛元見那半空中晃盪的葫蘆,眉梢一動,也有不少主子把隨身物件兒賞給奴才的,這麼些年都是他賞別人的時候兒多,沒想到如今還有接別人賞賜的時候,他斂了眉目,微微躬身道:“謝殿下賞。”
姜佑轉頭看他,反駁道:“不是賞賜,是謝禮,我心裡感激你呢。再說了,這不年不節的,我賞你作甚?”她一轉頭指著長樂宮的宮門:“父皇在這裡面?”
薛元聽她前半句,不由得莞爾,對後半句卻笑而不答:“您先進去吧,等會兒自然就見到了。”
姜佑點點頭,父皇這幾日都是在長樂宮養病,她倒是心裡,一撩繡著雲紋的下襬,抬步走了進去,她一進去就看見長樂宮裡空無一人,下意識地轉身想問,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殿外薛元的臉也模糊了起來。
她有些驚慌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軟軟地倒在了毯子上。
‘轟’地一聲,厚重的宮門合攏,帶起的風吹開了帷幔,掩住了薛元曖昧模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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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裡漫著濃濃的藥味,一桌一椅都被藥味浸透了,似乎一站在這宮裡,藥草苦澀的氣味便能沁入人的肌理。
孝宗用黃綾帕子捂著嘴,咳嗽一聲比一聲重,當中還夾雜著呼哧呼哧地喘息,像是漏了氣兒地灶頭,他現在雖然一副病弱地模樣,但跟外面流傳病的不省人事的謠言還是不一樣的。
忽然他眉梢一動,硬是壓住了咳嗽,在不動聲色地把沾了血的帕子掖回袖子裡,對著來人道:“薛卿,怎麼樣?佑兒找到了嗎?”
薛元正要跪下行禮,卻被他一把攔住,聞言便就勢起了身:“回皇上的話,太子殿下已經找到了,現在在長樂宮歇著呢。”他簡單把事兒說了一遍。
孝宗聽他用安神香給姜佑,先是有些不悅,又強自按捺住了,過了會兒才嘆氣:“難為你了,那孩子性子烈,到時候醒著又見不到我,只怕鬧著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小孩子家嘴不嚴實,這種時候兒怕她說漏了什麼,睡了就睡了吧,能安生些也好,反正等她醒了,大局也差不多定了。”他抬頭問道;“你問過了嗎,那孩子跑長庚橋那邊作甚?”
薛元道:“殿下說是要躲莊妃娘娘。。。”
“莊妃。。。”孝宗沉吟片刻,冷哼一聲:“罷了,她存著這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朕不同意,她就見天兒地去尋佑兒說道,等這邊事兒完了再處置她吧。”
他側了側頭,聽著殿外隱約傳來的殺喊聲,嘴角隱約浮上一絲譏誚:“只怕趙權現在還以為我在床上病的人事不知呢,不過也是,若不是確信我病入膏肓,他又怎麼敢舉旗造反,還打著佑兒的名號。”他搖頭冷笑道:“他也不想想,姜家百年的皇城了,怎麼可能被他幾個時辰就攻破了?”
這時候殿門外鑽進來一溜兒細風,送進來的清冷氣息散了些藥味,薛元斂了眉目:“您深謀遠慮,叛王不及您分毫。”
孝宗看他一眼,和顏笑道:“當初平山王趙家也是軍功累疊起來的百年勳貴世家,趙權也是陣前的勇將,可惜他昏了頭,起了不該起的念頭,把主意打到佑兒身上,打到大齊的江山上,人精明一世,但有時候就是這麼一次昏頭,一輩子可就完了。”
他眼底含著別的意味,薛元立在案几後面,心裡跳動幾下,眉目浮了些深思,卻故意作出侷促不安的神態,一派肅容:“趙權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這才敢打江山的主意,旁的人臣不敢打包票,臣的這點子體面都是您給的,您要收回也是一句話的事兒,臣是絕不敢起旁的心思。”
孝宗似乎是有些滿意了,正要點頭,這時候有內侍送了丹藥過來,薛元上前幾步,託著茶盞服侍他用藥,等他吃完了便重新立在正堂上。
孝宗吃完藥,精神不由得一振,眼底的光彩卻更加萎靡,又掩著嘴低低地咳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