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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抬手製止了,等看著張老夫人和‘張二公子’的身影漸漸走遠了,他這才轉頭道;“去挑兩個腿腳利落的人跟著她們,別跟丟了。”
孫賀年心裡一跳,也咂摸出些門道來了,忙忙地躬身應是,轉身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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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梆子已經響了,羊腸小道上上起了燈,一溜燈火星星點點,遠遠地接上了天邊的星子,有輛馬車緩緩行來,車頭有人挑著燈,映著石板路上一團澄淨。
姜佑半靠在車圍子上,神色懨懨的,不復往日的神采飛揚,坐在她對面的鎮國公有些不忍:“您既然這般乏了,在臣府上歇歇,明兒再趕回去吧,何必急著進宮呢?我就不信薛元還能到我府上討人!”
姜佑搖搖頭,低頭想了想:“我總覺著有些不對,東嵐表哥還在宮裡,我放心不下。”她一抬頭,小大人似的嘆了聲:“您不是也說了嗎,讓我先跟他虛以委蛇,既然做戲,也得做的漂亮些,我還是早些回去吧,今兒這事兒若是事發了,萬一牽連到您怎麼辦?”
她越懂事,他就越覺得心酸,鎮國公長嘆道:“佞臣當道專權,宗室野心勃勃,真是難為您了。”孝宗終歸還是死的太早,沒能為姜佑鋪平前路。他強忍著心酸;“臣一會兒藉著守靈的名頭待您進宮,您自己能回東宮嗎?”
姜佑點點頭:“我帶了牙牌出來,又給了東嵐一塊牙牌,讓他在我走之後直接去正泰殿裡等著,等我一回來他便能混入守靈的隊伍裡,到時候隨您出宮就是了。”
她見鎮國公點頭,挑起簾子看了看外面,神情有些忐忑,卻又帶了些躍躍欲試:“您覺得對付七皇叔。。。那事能成嗎?”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看史書的時候,想到七皇叔素來的為人,這才想到這麼一個法子,卻不知道行不行,這才出宮來請教您的。”
鎮國公拍了拍她的肩膀:“您不用擔心,臣會全力配合的。”他面色沉凝:“成不成就在皇上出殯之日,依著咱們的情勢,您只管放手一搏。”
姜佑低聲應了,馬車很快到宮門外,鎮國公給她打著掩護,一路到了正泰殿,她趁著眾人忙亂的功夫,壓低了頭上的方巾,轉身出了殿門,一路上她怕被人發現出宮的事兒,都只敢挑荒僻的地方走,幸好她對哪個點哪個地方有侍衛值夜瞭如指掌,這才險險地躲過去好幾次。
她左拐右拐,一閃身進了一片山石,忽然迎面走過來一行人,她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著,膝蓋正磕到凸起的鵝卵石上,疼得一呲牙,低聲‘哎呦’了一聲。
撞著她的是個提燈的宮女,絹布的燈籠歪了歪,又在地上滾了幾滾,很快在地上燒成了灰燼,然後響起幾個女人尖尖地驚叫,接著有人怒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宮裡的?!”
姜佑一聽是淑貴妃的聲音,登時頭都大了,偏她現在不能讓人發現了,萬一讓薛元知道了可就麻煩了。她扶著山石站起來,頓了下,只好憋著嗓子壓著聲音,彎腰行禮:“見過淑貴妃娘娘,臣是太子侍讀張東嵐。”聲音別提多難聽了,幸好東嵐有這麼個太子侍讀的身份,他在宮裡倒也算有名頭。
這聲音跟拉風箱似的,憋的老長還漏氣,淑貴妃對張東嵐不熟,倒也沒聽出不妥來,只是嫌惡地別開臉:“原來是張侍讀啊,你不在正泰殿裡守靈,跑到內廷來做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姜佑低頭小心地不讓燭火照到自己的臉,做了訕訕神色道:“方才突然內急,天黑跑迷了路,一時情急就。。。”她心裡默默地向張東嵐道了個歉,就怕自此他隨地解手的名頭就要在後宮裡傳開了。
淑貴妃一聽這話,覺得身上的毛栗子一層接著一層起來,滿面鄙薄道:“張侍讀哪裡學來的規矩,明明是大家出身,偏像個鄉野草民一樣在宮裡,咳,亂闖,你們張家便是這樣的家教?”她冷哼道:“本宮倒要帶你去殿裡問問,看教養你的幾位太傅和鎮國公是怎麼個說法!”
這時候一陣寒風吹來,她覺得自己都聞到一股異味,要是平時她早扭身走了,不過誰讓這次衝撞她的是張家人,她孃家在朝堂上的風光比不過張家,她在後宮的位分也比不過張皇后,兩邊老早就結下樑子了。
亂闖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稚童無知,往大了說是亂闖內廷,居心不軌。她如今存了把事情張揚開讓張家掃臉的心思,當然捨不得就這麼走了。
姜佑心裡也是納悶,依著她對這女人的瞭解,她不該早就被嚇退了嗎?她想了想,又咳了聲,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周旋:“娘娘,話不能這麼說,俗話說人有三急。。。臣,臣是真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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