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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最終還是閉了嘴。
薛元負手起身,對著精神猛地一鬆,滿面疲累的姜佑伸出手來:“如今事兒已經妥當了,宮中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姜佑深深地看他一眼,把手搭在他手臂上,任由他架著往外走,薛元揚了揚唇,帶著她慢慢走出了殿門,眾臣避讓跪伏,她抿著唇,踏在青磚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薛元緩了聲氣兒問道:“您打算怎麼處置寧王?”
姜佑低了眉眼,神色倦倦的,聲音也沒甚中氣:“能怎麼處置?想治他的罪證據卻不足,只能等朕登基了,再把他遣回藩地,削了兵權,從此天南海北再見不著也就是了。”
她方才出了滿身的冷汗,被冬日凜冽的寒風一吹,覺得渾身都涼透了,說話都提不起精神來。
薛督主向來信奉斬草除根,聞言只是揚了揚眉梢,隨即又緩了神色,她馬上登基,確實不宜再鬧出什麼事兒來,況且寧王若是這時候死了,只怕人人都道是她做的,落得一個不孝不悌的暴君名聲也難聽。
他攏了攏大氅,無聲地笑了笑,再說就藩路遠,死個個把人又有什麼難的?
兩人緩緩走到四垂如意滴珠板大輅車前,這時候四面都沒了人,薛元壓下大氅上的金扣遞給底下人,又一轉頭看著姜佑,就見她滿面疲累地闔上眼,身子一軟,半昏半睡地倒在他懷裡了。
☆、第23章
薛元一驚,忙扶住她,又側身擋著不讓別人瞧見,他看她軟綿綿地倚在自己懷裡,心頭微漾,把人打橫抱了上了大輅。
他不知她是怎麼了,忙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只覺得沁涼一片,又摸了摸後脖頸,未乾的冷汗沾溼了衣服,竟也是水淋淋冰涼涼的。
他掀開車簾讓人加快車程,大輅剛行進宮門,她的臉忽然就通紅起來,秀氣的細眉緊皺著,他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已經是滾燙一片。想來是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又站在冷風裡跟人鬥智鬥勇的半晌,不慎著了風寒。
姜佑就坐在他懷裡,頭埋在他頸窩,臉跟他貼著,姿態像是全然的信賴親密,人顯得越發的孱弱,滿臉通紅看得人無端揪心起來,他蹙了蹙眉,莫名的覺得有點窩心,這感覺說不上是不耐還是憐惜,只是引得人煩悶。
他用涼茶浸溼了自己的絹子,折了幾折正要搭在她額頭上,忽然覺得脖頸處一燙,有柔滑的水珠綿延著流了下去,轉瞬滲進大氅裡,既輕又快地劃過皮肉,讓人的心跟著顫了幾顫。
他忙低頭去看,就見她緊閉著眼,睫毛卻極快地輕顫著,有水珠從眼皮裡流了出來,一顆挨著一顆,很快在白皙的小臉上聚成兩道線,落到素綢的孝服上,洇出了半透的顏色。她一手緊緊地揪著他的大氅,指尖都泛出些白,就算是緊閉著眼,也顯出滿臉的惶惶,倒像是害怕得緊了。
她是咋咋呼呼的人,哭起來卻靜靜地,只是一滴一滴都要流到人心裡似的,讓人跟著難過起來,她在睡夢中無聲地哭,既溼了自己的襟口,也溼了他肩頭。
薛元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起她剛才威風八面的樣子,旁的人都道她是龍子鳳雛,便是面對亂局也能揮斥八極,只有他知道,她也是害怕的,只是硬忍著不敢讓人瞧見罷了。
懷揣著只有兩人才知道的隱秘,似乎在不知覺間親近了很多,他抱起她放在膝上,笨拙又輕柔地搖了搖:“皇上別怕,有臣在呢。”
他幹哄孩子的事兒還是頭一遭,做起來難免有些彆扭,可是卻受了奇效,就見她緊蹙的眉頭似乎鬆快了點,一擰身穩當躺在他臂彎裡,似乎是睡得很甜。
好容易回了宮,新任的皇上卻突然發熱,又是一陣鬧騰,好在她底子好,折騰了一宿總算是退了燒,不過倒黴的是牙疼又犯了,薛元惦記著她那邊的事兒,手頭的事處理完就趕去了東宮。
姜佑腮幫子腫起了老高,滿臉萎靡地靠在床柱上,卻哼哼唧唧地不肯吃藥,迴雪無奈地捧著藥碗,見薛元走進來,忙起身行了個禮,他一擺手示意她退下,自己接過藥碗道:“皇上硬拗著不吃,莫不是等著臣來餵你?”
當初是太子的時候還是‘您’呢,當了皇上反而成了‘你’,姜佑默默地看他一眼,眼珠子轉了轉,捂著腮幫子湊到他眼前,一手勾開嘴角給他看壞掉的那顆牙,還有紅腫起來的牙齦:“掌印啊,不是我不吃藥,你看我嘴都成這樣了,就是說話都疼,怎麼吃藥?”
薛元怔了下,沒見過這麼大喇喇給人看自己嘴巴舌頭的,他隨即一哂:“現在宮裡宮外多少人都傳皇上少年高才,睿智從容,只不知道那些人若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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