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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臉若是敢管小爺的閒事,說不得先拉到提刑所拶一拶,讓他長長記性!”
趙鬱沒想到小小的提刑所副提刑的兒子居然也敢威脅他,當下笑了起來,扭頭看向陪著他過來的林文懷:“林叔,我長得像是小白臉麼?”
侄子隨伯父,他長得其實和慶和帝有幾分相似,若說他是小白臉,那慶和帝就是老白臉了!
他這一笑如同春花乍放雲破月出,十分燦爛好看,就連金鵬也看得有些發呆——這小子生得居然還挺好看!
秦蘭芝卻知道趙鬱一這樣笑,是他怒極的反應,不由一凜,身子也有些僵。
林文懷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聽懂了趙鬱話中所指,心裡一凜——這孩子可不像看上去那麼溫和天真!
他當即恭謹道:“郡王龍姿鳳表,氣度不凡,自是英偉天縱!”
秦家大房的人並不曾見過端懿郡王,見是一個衣著素淡的清俊少年出來為秦蘭芝打抱不平,都笑著沒事人一般站在一旁看熱鬧。
秦伯健聽到這位英俊青年說出“郡王龍姿鳳表,氣度不凡,自是英偉天縱”這句話,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就是宛州城大名鼎鼎的端懿郡王,當下就慌了,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見妻子兒女還都戳在哪裡,秦伯健忙低聲喝道:“還不跪下!”
秦富哥、秦貴哥、秦鶯兒和秦鳳兒忙都跪了下去,王氏反應也很快,忙拉著還仰著臉看熱鬧的秦老太也跪了下去。
秦仲安和秦二嫂扶著女兒也跪下了。
金鵬沒想到眼前這位居然就是端懿郡王,秦蘭芝先前跟的男人,當下心裡就慌了——秦家大房不是說端懿郡王喜新厭舊,早厭了秦蘭芝麼,怎麼還為秦蘭芝出頭?
他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
趙鬱雙目沉靜看向林文懷:“林叔——”
林文懷還是第一次被端懿郡王叫“林叔”,饒是他一向冷靜,背脊上依舊冒出了一層冷汗,忙躬身行禮:“郡王,不敢當!”
說罷,他直起身子抬了抬手。
幾個行動矯健的青衣衛疾步上前,兩個一左一右制住了金鵬,拎小雞般把他拎了起來,另有一個迅疾把一個物事塞進金鵬口中,拖著他如飛而去。
趙鬱見狀,含笑向林文懷一揖:“林叔,這廝膽敢汙衊皇室,依照《大周律》不知該當何罪,還望林叔秉公處理!”
那林文懷怎麼敢當趙鬱的“叔”,忙又謙遜了一番,恭而敬之請了趙鬱去了。
臨離開,趙鬱神情複雜看向跪在前方的秦蘭芝,緩緩道:“秦氏,你雖然已經離了王府,卻畢竟曾是本王的人,誰若是敢對你不敬,自有本王替你出頭,你可記住了?”
秦蘭芝知道趙鬱這是特意當眾放出話來,以讓人知道自己還在他的庇護之下,心裡又是感激,又是茫然,又是慶幸,又有些留戀,還有些淡淡的喜歡,千頭萬緒最後都歸結為一句話——此生無緣!
她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聲音平靜而清晰:“妾身謝郡王恩德,永世不忘,回家之後,必然為郡王在佛前貢上一盞長明燈,日日夜夜為郡王祈福!”
趙鬱聽了,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她秦蘭芝何時信過神佛了?!
以往遇到要緊事了,她一般先祈禱西天佛祖保佑,再祈求太上老君庇護,然後就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了。
“在佛前貢上一盞長明燈,日日夜夜為郡王祈福”,呸!騙傻子呢!
每天晚上都睡得跟小豬似的,還日日夜夜祈福!
趙鬱靜靜看著秦蘭芝,他心裡清清楚楚,秦蘭芝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從此恩情斷絕,兩不相干!
眾人都不敢吭聲。
亭子內外靜悄悄的,運河水澎湃著,拍打著岸邊的礁石,遠處不知誰家的畫舫簫聲嗚嗚咽咽。
趙鬱竭力壓抑住心中泛起的酸澀感,輕輕笑了起來,說了聲“好”,轉身就走了。
林文懷看了秦蘭芝一眼,心事重重也去了。
白佳寧方才一直沒有出聲。
他已經知道令趙鬱酒後流淚的女子便是眼前這個秦氏了,在一邊打量了她半日,覺得這位秦氏長得也不過如此,心中越發好奇,又深深看了一眼,這才隨著趙鬱離開了。
秦老太和秦家大房的人這下子算是明白了,秦蘭芝雖然被趕出了王府,可是端懿郡王對她依舊照拂,以後倒也不敢輕易得罪了。
這些人最擅長變臉,當下對秦蘭芝三口熱情非凡,口口聲聲要請二房三口回漢冶衚衕繼續吃酒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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