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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穀子略憂傷地往桌子裡縮了縮:“可是你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這麼久,日後街坊鄰居要說起來,還叫我怎麼做人啊?”
我奇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他低頭扭扭捏捏地道:“那個……整個封陽縣都知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嘛,雖然我孃親不喜歡你,但是我是家中獨子,以死相逼還是會同意我們的親事的……”他抬頭憂慮道:“但萬一你因為這件事落下紅杏出牆的名聲,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受到影響的不是?”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又往上竄了兩竄:“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誰說這是青梅竹馬,分明是青梅青梅!”
他不是很明白地看著我:“什麼是青梅青梅?”我正欲解釋,他又羞澀地笑了兩聲:“哎呀,管它什麼青梅青梅,你現在不肯嫁給我沒關係,我已經盤算過了,像你麼兇悍的女子日後肯定沒人要,等你熬成了老姑娘,總會嫁給我的。”
我咬牙切齒:“你還挺自信的呵!趕緊出來,拿兩件男人的衣裳給我!那位公子還等著穿呢!”
小穀子身子一僵,又打算捂胸口了。
我趕忙將他拖出來:“你別捂了,我之所以對他這麼好,不過是看上他的錢財。我爹當年說過,這世上賺錢的方法有三種,一是踏實肯幹,不過這種人庸庸碌碌一輩子,沒什麼大出息。第二種是投機取巧,不過風險太大,弄不好就是傾家蕩產,跟我賭錢是一樣一樣的。第三種就是壟斷圈錢,也就是像現在這樣,先設法將這個金主綁住,讓他依靠我、信任我、離不開我,日後我再慢慢地撈,一筆一筆地來。”
小穀子聽完挖了挖耳朵:“行了行了,一說到錢你就來勁。”
我都懶得說他,像他這種甘心做個小老百姓的頭腦怎麼懂得我想當大財主的心?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我爹當年病得奄奄一息時若能有個二兩銀子看病,也不至於早早地撒手而去。如今我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多不容易啊!不趁機撈點錢做嫁妝,日後嫁入夫家都被人看不起。
當然,這些話若說出來,小穀子指定又要說他不會嫌棄我云云,我懶得跟他較勁。終歸我日後是不會嫁給他的,他在我眼中,身體上雖是個男子,但心靈上就是個嬌滴滴的小閨女。連蟑螂老鼠都怕,還怎麼跟我那些兇巴巴的債主對抗啊?當姐妹還好,夫君的話……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
從小穀子的裁縫店出來,路過榮叔的豬肉鋪時我略駐了駐足,順手帶了根豬蹄回去。陸澈失血體虛,謝大夫說了,要多補補,傷口癒合得快。
我喜滋滋地提著大包小包趕回家,入門時卻覺著不對。之前我分明記得出門時是將院門掩上的,怎的現在卻開了條縫?該不是陸澈的仇家找上門了吧?
我膽戰心驚地將東西放在一邊,打算趴在牆頭看上一看。
搬石頭,墊腳,攀爬,忙活好一會兒,我總算在自家的院牆上冒出個頭。不過舉目望去,院子裡曬花瓣的簸箕、擠花汁的碾子、打水的水桶,一切都井然有序,不像是有惡人進去的模樣,更沒有半點打鬥的痕跡。
我懸著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正欲悄悄然從牆頭翻進去,不料牆角處的槐樹下忽然冒出顆腦袋。那腦袋驚訝地望著我:“盈盈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身形一頓:“呃?是陸公子啊!你不是在睡午覺麼?怎的出來了?”
陸澈仰頭望著我道:“方才家裡有客人來訪,將我吵醒了,我在房裡實在憋慌,就出來曬曬太陽。”說完睨我一眼:“倒是你,好端端的正門不走,幹嘛翻自個兒家院牆?”
我抹了把額上的汗:“我看著院門虛掩著,還以為是你的仇家來了呢,想說先從牆頭探探風來著,既然沒來,那我就放心了。”語畢我擺擺手:“你先等等啊,我這就進來。”說罷便翻下院牆,拎起地上的包袱進了門。
陸澈倚在院角的槐樹下,手裡捻著一朵槐花轉著圈兒,臉上雖沒什麼血色,身上的衣裳又破舊了點兒,但絲毫不影響他玉樹臨風的美好形象。
我笑眯眯地湊過去:“方才你說家裡來了客人?是什麼客人?”
他將手裡的槐花扔到一邊:“殷二孃。她說街坊鄰居都這麼叫她。”頓了頓,好似想起什麼般,又補充道:“哦,她說知道我受了傷,還送了筐雞蛋過來,就放在屋裡的灶臺上。”
我恍然。
這殷二孃是封陽縣聞名十里的美嬌娘,不過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原先嫁了個做木料生意的相公,但紅顏薄命,第二年便成了寡婦。如今雖風韻猶存,卻也逃不過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