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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千萬不要將自己完完本本‘賣’給別人。大樹底下雖然好乘涼,卻亦有其危險隱患。樹倒之時,便是清算之時。你一個小捕快投到人家門下掛了名號,實利沒撈到幾分,卻惹得一身不自在,何苦呢?凡事啊,到頭來還得靠自己,即便是親朋長輩最多也就是給你做個引路人。”
不知為何,李括今rì的話特別多,藉著酒宴的機會一股腦的傾訴了出來,一條條的將自己的經驗告知給了六子。
眾少年默默聽著,沒有人表露出一分不耐。他們清曉七哥心中的苦,那份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自打從隴右回來,少年看待問題的角度便有了很大的轉變,以往毫不猶豫就會作出判斷的事情現在都會停一停、想一想,儘量將一件事的風險降到最低。
他也說不上這種變化的好壞,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只有考慮的周密些方能有備無患。畢竟這世道上最難測的是人心,你永遠無法知道表面和善的友人,是否會暗地裡掏出匕首捅向自己的腰窩。
一軍統帥,大唐的遊擊將軍看上去和善不,還不是持著橫刀,對自己這幾千弟兄下達了死令?
那夜留給少年的印象實在太深刻,著實難以磨滅;數萬袍澤的背叛太過殘忍、他至今仍不忍回首。
他現在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斷。
任何一番關懷的話語他都會逐字忖度,究其深意;任何一個和善的笑容他都會細細辨析,探其本宗。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他已經被高秀延,被他的袍澤出賣了一次,他不想再想個傻子一樣被人利用完,再一腳狠狠的踢開。
“括兒哥,我都明白!”陳小六挺直了胸脯,應了下來。是啊,人不能永遠活在長輩兄長的蔭庇下,有些屬於自己的責任早一天承擔,早一天長大!
正值此時,屋外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他nǎinǎi的,爺爺今天便要定這間雅室了,快叫裡面的人滾出來!”
“爺,這位爺你看,那幾位小郎君來的早些,能不能,能不能啊!”
“少他孃的廢話,再囉嗦爺幾個把你這店燒了!”
“唉,唉。”
老張頭兒推開了木門,頗為慚愧的衝眾人頭賠不是。
“實在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幾位也聽到了,那夥兵痞小老兒實在,實在惹不起啊。您幾位就行行好,挪到大堂去成不?這頓酒宴就當小老兒請各位少爺的,不收錢!”
老張頭右眼眼角有一塊鵝蛋般大小的淤青,顯然是剛被屋外那幾人毆打所致。
張延基聞言蹙了蹙眉,頗為不悅:“我說老張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為本少爺掏不起酒錢還是好欺負?他們不好惹,我就好欺負了?做生意講究一個誠信,你這番對待老兄弟就不怕砸了招牌嗎?”
“張公子,這看您說的,看您說的”老張頭吊著一張苦瓜臉,連稱不敢。
“還他孃的不滾出來,給臉不要臉!”外面一行人顯然等的急了,徑直闖進了劍南閣。
待看清來人的面目,屋內的氛圍瞬時凝結若冰。
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高秀延端立於正中。
高秀延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劍南閣中的客人是李括一行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不過他此時顯然已騎虎難下,衝李括微抱了抱拳:“還真是巧啊,不曾想李都尉竟也在此休憩吃酒。高某不才,不知可否入席一敘?”
李括冷冷一笑道:“不好意思,今rì位席已滿,就恕李某不能遂高帥之意了。”
“你,給臉不要臉!”一名滿臉生著橫肉的親兵踱步上前,正欲拔刀卻被高秀延阻止。
“唉,我想我和李都尉之間恐怕有了什麼誤會。”
高秀延走至李括近前,壓低了聲音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李相交代的,某也是無可奈何啊。現在某已經想清楚了,願與李老弟摒棄前嫌。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之前令尊不也與李相有過節嗎,這次的事不如就此揭過?”
李括站直了身子,淺淺一笑,示意高秀延附耳。
高秀延心中大喜,看來這小子準備就坡下驢了!
他微微俯身,將身子探至少年身前,臉上寫滿得意。
“那廂是家仇,此番卻是國恨!”
少年渾厚的聲音傳出了長安,傳過了渭河、傳至了赤嶺。那一刻,冤死九曲的銅武營弟兄與他同在。
ps:那廂是家仇,此番卻是國恨!七郎從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