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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行人一把扯掉蒙在面上的黑布,冷冷一笑:“我承諾的事情從沒有一件辦砸過,不過你最好轉告你主子,叫他不要忘記和我的約定。”
密室沒有開窗,只點著一隻油燈。
藉著昏暗的燈光,將軍能辨別清無戒大師的面貌特徵。只見他面容黝黑、鼻樑高挺,眼窩深陷。一副長頭窄臉,髮髻於上額彎成一道上弧,顯然不是中原人。最為可怖的是,他的左臉從眼瞼下直到下頜有著一道長長的淺紅『色』疤痕,在油燈的印襯下竟似活物,生生蠕動。
無戒大師將一把隨身佩戴的橫刀放在了方桌上,從腰間取出一個馬『奶』帶子徑直灌了起來。那橫刀的刀鞘已隱隱生鏽,似鍍著一層銅綠。刀柄處生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豁口,用油麻繩綁了幾繞,倒也勉強能用。只是此刀的主人似乎對此卻毫不在意,無時無刻不將其帶在身上,放置於最顯眼的位置。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徐潤達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香巴拉來的貴客,怎能不嚐嚐家鄉的美酒。”說完徐潤達便將一壺青稞酒推送給了無戒。
“佛說他要死,他豈能活?”無戒將青稞酒悉數灌入口中,冷冷而道
“米糧可都帶了?”
延嘉寺外,一個小沙彌不屑的挑了來人一眼,雙手橫抱於胸前嗤笑了聲。
來人是群衣衫襤褸的男子,年歲約莫皆在二十上下。這樣的人,也配成為大乘佛的信眾?要入大乘佛教首先便要教五斗上好的粟米,他們可能交得起?
“交了,都交了,這位小師傅可能領我們去見無戒大師?”回話的顯然是這幫乞丐的領頭人。他衣衫雖然破舊,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讓小沙彌聽來甚覺磨耳。
“呵呵,你以為我們延嘉寺是乞丐鋪,隨你的差遣?實話告訴你吧,無戒大師也只是在我們寺裡暫住,至於白日裡,那可是來無影去無蹤,別說你了,就是我們方丈要想見他一趟都費了老勁了。你現在不過剛剛入教,就想見到無戒大師,實在太痴心妄想了吧。”
小沙彌顯然覺得這些乞丐十分可笑,語調變得很尖,遠遠聽來頗似鵝叫。
“那,我們何時才能見到無戒大師?”乞丐頭子顯然非常失望,但他又心有不甘,眼巴巴的瞅著小沙彌問道。
“哎,我說你這個人煩不煩啊,都告訴你了,無戒大師來去無形,我怎麼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我看啊,你還是好好整飭整飭你這副行頭再去見無戒大師吧。都不是一個層面兒的人,也好意思去扣人家的門磚。”
小沙彌不屑的瞥了乞丐頭子一眼道:“去去去,趕緊到寺裡去點卯,有人引你們住的地方。不過啊,我勸你們還是先打兩桶熱水把你們身上好好洗洗,省的髒了我寺的床鋪。”
十數名乞丐信徒被連催帶趕的帶進了延嘉寺,徑直向後院的廂房而去。
雖然佛門揚言眾生平等,但從寺院武僧對待這些乞丐信徒的態度就可看出,這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什麼是眾生平等,怎麼可能眾生平等?你期待蘊有萬鈞之力的巨象和賤如蚍蜉的螻蟻平等?你指望腰纏萬貫的江淮巨賈和瑟瑟發抖無衣蔽體的窮酸乞丐平等?
他們的背景、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怎麼可能平等!
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讓自己受到和強者一樣待遇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只有如此才能在一個層面上思考問題。
將一眾乞丐帶到一排低矮的廂房前,那武僧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乞丐頭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終是沒有說話
“什麼,他們整日就吃這個?”望著堆在面前的一盤野菜饃饃,濮大錘一時驚撥出了聲:“這,這怎們能成。俺老濮和他們不同,若是這般吃沒個幾天就得餓了扁!”
望著濮大錘那健碩的身板,李括苦笑道:“大錘你便忍忍吧,如今我們‘出身寒微’,還能央求別人給我們什麼待遇?”
“就是啊,你何曾見過身材如此健碩的乞丐?要我說餓餓你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別人再看來心中不會生疑。”周無罪隨手抓來一塊野菜饃饃送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嚼了起來。
“哎,這幫挨千刀的臭和尚,忒的狗眼看人低!”低頭看了看身上那打滿補丁的單衣,濮大錘終是認命的點了點頭,皺著眉將那噎口的吃食送入嘴中。
“不過七郎,大錘有一點說的不錯,如今我們明面上的身份低微,想要接近無戒那妖僧,怕是不太容易。”
周無罪拍了拍手,將面沫兒除了淨,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