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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就把你的兩個眼珠挖下來!”倪欣狠狠甩了一記馬鞭,揚長而去。
“哎,括兒哥,你說說她,我不過開個玩笑,犯得著這麼認真嗎?”張延基聳了聳肩,對倪欣的行為不能理解。
“你啊,以後還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她要是真跟你拼了命,我也救不了你!”李括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張延基盡會給自己添亂。
即便倪欣真的對自己有意,經由他這麼一說,也斷然不會再表露出絲毫愛慕之意了。
“我,我這也不是悶得發慌嘛!”張小郎君努著嘴,高聲抱怨了起來:“你看這茫茫戈壁上,盡是清一色的土圍子,哪裡有半分生機。我若不找個話題來逗樂,還不被憋悶死?”
思忖了片刻,張延基突然生出一計:“括兒哥,不如我們來一起唱歌吧,這樣總可以驅散寂寞吧!”
“這。。。”
“哎,就這樣了,我起頭!”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過臨洮。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
這支疏勒軍中的大部分人都出自長安,雖然不見得能作詩作賦,但吟誦上一兩首總還是不在話下的。張小郎君一起頭,他們便紛紛接了起來。
“沙場烽火連胡月,海畔雲山擁薊城。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
他們是好習武、擅騎射的唐人,他們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爺們!縱觀四海,有那個蠻族政權能和大唐比肩?
“我也來起一首!”鮮于瑜成只覺一股氣流從胸肺而升,直衝到頭頂,頓時豪氣干雲。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近三千多人齊聲唱誦著,這歌聲穿過了戈壁,飄過了伊吾,落到了大夥兒魂牽夢繞的疏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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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伊吾道:泛指從瓜州到伊吾的道路。伊吾即今新疆哈密市。
第十七章 早春(六)
w日頭漸漸西落,空氣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熱氣也被吸了幹,空餘令人筋骨瑟縮的乾冷。
在這赤茫茫的戈壁灘中,晝夜間的溫度竟能差上這許多。清晨的刺冷,正午的炙熱已將大夥兒折磨的痛不欲生,想不到到了晚上更是鑽入骨子裡的徹寒。這種寒冷有別於有別於清晨的刺冷,不貼面板,不起風疙瘩,卻偏偏往人的骨窩子裡鑽。
儘管疏勒軍的將士們都穿了厚厚的棉衣,外面又罩了不同形制的甲冑,卻絲毫蘊留不住暖意。將士們只得三人一堆,五人一伍,擠在一起相互用身體取暖。
這次奔赴安西,疏勒軍並沒有攜帶大量的輜重。高仙芝只管陛下要人,可沒說要搭上軍械。北疆正在對契丹人用兵,劍南、隴右又得抽調出兵力防範虎視眈眈的吐蕃人,漠北雖然因為王忠嗣對突厥人犁庭掃穴暫時得了太平,但有道是防患於未然,你怎麼知道看起來和和善善的回鶻人、鐵勒人不會反過來咬你一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別看他們現在對我大唐表現的恭順有加,那是我們國力昌盛!若是中原稍有戰亂,他們保準會撲上來扯下一塊肥肉。
大唐疆域廣袤,邊鎮眾多,軍械本就不夠用。安西不是盛產生鐵嗎,陛下即頒了恩旨,允准高仙芝自行鑄造兵刃,但鑄造的數額卻需要定期向朝廷報告。
有監軍邊令成在軍中,諒他高仙芝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對於這支新籌措整形的疏勒軍,皇帝陛下則是疼愛有加,勒令兵部配備體質最為優良的河西戰馬予疏勒軍,故而全軍上下皆是清一色的騎兵。
此時此刻,疏勒兵馬使李括勒令軍隊駐紮在一連串聳起的土圍子後,戰馬被拴在一起,恰好圍成一個弓型,只在北側開口的位置留出了十幾步的空當,擺上了戈壁灘上隨處可尋的灌木枝。
簡易的營盤雖然乍一看有些醜陋,卻很是實用。躲在土圍子後,恰好避風,將戰馬拴在一起,又可以形成一堵軟牆,遮住不遠處灌木叢中那數十雙綠油油的的眼睛。這可省去了許多大麻煩,不然大夥看著這些綠色的眼睛,怎麼可能睡得著?
在戈壁灘中,到處都是飢腸轆轆的惡狼。戈壁灘中水資源匱乏,獵物更是稀缺,故而發現獵物後,這些惡狼就會緊緊尾隨,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