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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陣叛變,都不能阻止安西將士戰到最後一秒!
事實上,大食人確實將所有賭注壓到了西城。李懷忠的畫出的大餅實在過於誘人,由不得他們不動心。故而,大食人在北城與南城的攻勢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至於東城,阿布·穆斯林甚至連雲梯、撞木等基本的攻城器具都沒有給兵卒們配發。
這場攻防戰的焦點都集中在了西城,集中在了李懷忠的身上。故而當何潤師挾天子以令萬軍時,大食人的所有念想頃刻破碎。
不再會有人替他們開啟城門,共圖大事;不再會有人與他們裡應外合,合擊唐人。他們面對的是一隻無比團結的安西軍,嚴密的防守、堅強的意志讓他們感到窒息,鏖戰了一夜後,阿布·穆斯林最終選擇了鳴金收兵。
這無疑是個理智的選擇,也是一個痛苦的選擇。畢竟於大食人而言,怛羅斯之戰的獲勝是建立在近十萬胡兵協助下的。而怛羅斯城本身又處於大食的實際控制範圍,怛羅斯之戰唯一的收貨便是斬殺了安西軍兩萬餘人,消耗了安西軍主力。但若從陣亡士卒的絕對數量來看,大食諸胡聯軍戰死的七萬人顯然要遠遠多於安西唐軍。
故而,阿布·穆斯林將所有希望寄託到乘勝追擊,奪取安西四鎮上。只有這樣,他才能向哈里發陛下和曼蘇爾殿下證明自己的卓越軍事領導才能,才能穩穩的統治河中呼羅珊地區。
而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唐人用一場酣暢淋漓、驚天泣地的保衛戰告訴他,永遠不要在任何時候輕視一顆大唐軍人的心!
安西軍將展現出來的堅韌意志和不屈鬥志無疑讓阿布·穆斯林讚歎不已!作為敵人,他替大食軍隊和哈里發陛下感到可惜,但作為軍人,他卻為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對手而自豪。
如今,高仙芝可以安然帶領餘軍撤離四鎮,而他阿布·穆斯林賴以依靠的速度優勢將『蕩』然無存。也就是說,對大食帝國來說,怛羅斯之戰只是起到了一個保衛故土的作用,自己完全沒有像想象中那般借勢拿下安西四鎮!
也許多年後的某個深夜,阿布·穆斯林還會想起這夜的鏖戰,想起那個黑盔黑甲,於俱蘭城城頭橫刀而立的少年
俱蘭城北門外,晚風陣陣。
當城頭的日光不再熹微,當故友已化為黃土一抔,當刀刃上的血『液』釋然乾涸,當戰爭假以仁義之名掩飾了所有罪惡,李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灑酒報君恩”了。
“真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裡。”
少年將牛皮囊丟給了何潤師,微微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與何潤師的相識當得精彩二字。畢竟,他的這一遭“匹馬赴河中”,救下的不僅是自己,更是千千萬萬的袍澤兄弟,是安西唐軍永不言敗的精神。
拔開木塞將一口濁酒飲盡,何潤師攤了攤手:“我若說我是為喝你這一壺酒遠道而來,你可信?”
“我信!”李括微微頜首讚道:“這世間本就有許多不可知之人,他們的想法我們怎可能盡數猜透,或許何兄便是一個這樣的奇人。”
何潤師近乎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戰場局勢,替安西軍贏下了至關重要的一仗,這份人情自己定是欠下了。其實少年自始至終都對何潤師的真實身份產生過懷疑,在阿史不來城與其偶遇後這種懷疑便愈發的強烈了。
只是自己一直沒有機會肯定心中的猜測,沒想到再會時卻是這種情景。何潤師不再是大食帝國派駐阿史不來城的將軍阿克巴爾·侯賽因,而是一名唐人,一個值得所有安西軍將士尊重的唐人。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何潤師揹負著雙手遙望著遠處的蒼山:“其實,像我這樣的人,世代生活在撒馬爾罕,對大唐的記憶早就變得模糊,如果自己不是黃面板黑頭髮怕真會忘記。”
微頓了頓,何潤師道:“我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二娃,一個便是你。你們倆讓我知道,一個人無論居住在何處,信奉什麼宗教,其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那種堅韌、博愛的情感或許才是我選擇回來的原因,或者說這是一種呼喚,追溯至上古的野『性』呼喚。我們都是炎黃之子,我們一樣流著三皇五帝的骨血,不是嗎?”
“上古野『性』的呼喚”李括默默唸著何潤師的話,一時吶吶竟痴了。
“你要去哪裡!”少年突然意識到何潤師已經走遠,猛然揚起了頭追問。
何潤師卻是頭也不回的向那條不知踏復多少足印的羊腸小徑走去,正如當初他獨自一人默默而來。
“這不重要,我不論在哪裡,都是一個唐人,我的‘野『性』’已經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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