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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兵士大都被拖欠了軍餉,受到自己的長官煽動因而來到留守府。要說反心,這些老兵油子卻是半分沒有的。
此時已是十月,日頭雖落下去不少,士卒們卻仍能感到絲絲寒意。勁風呼嘯著從兵士臉邊劃過,和著長矛遁地的低沉聲讓人竟不由生出一絲淒涼悲壯之感。
就在臨近留守府的一條小巷內,白元光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一路尾隨跟蹤,本欲看看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卻發現自己目睹了一次驚人的兵變。
更讓白元光震驚的是這群叛軍的領頭之人竟是懷化郎將褚真一。這人是天威軍的副將,天威健兒奔赴安西時他和此人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自己對他雖然無甚好感,卻也生不出厭惡。他真想不到再見面時,雙方會以這樣一種情態!此時,白元光心中僅存的一絲對褚真一的幻想瞬間破滅,此時他只想知道這個道貌岸然與大食暗通款曲的偽面君子還能玩出什麼花招。
褚真一身著一身銀光甲,騎在一匹黃驃馬上於兩列軍士陣前來回巡視。只見他於留守府的大門前停下,振臂高呼:“老賊『淫』腐,貪汙軍餉,致使諸位兄弟如今食不果腹。今日竟又剋扣賑災的糧食,實在是天理難容。諸位兄弟今日與我一起,替天行道,殺了老賊,還碎葉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不知誰在軍中高呼一聲:“替天行道,誅殺老賊!”隨後便是山呼海嘯般的憤慨聲。
照如今的態勢,碎葉臨時留守吳夫惠的安危已懸於一線。雖然作為碎葉城臨時的最高行政長官,吳夫惠享有節制突騎施可汗吐火吘的特權,必要時還可自行排程軍隊。但此時的他卻完全出不了留守府,何談去碎葉王宮向吐火吘求援?
向來輕賤軍士的他很不得中下層軍官的待見。因此,只要軍中稍有人煽風點火,態勢便會急轉直下。加上褚真一在天威軍中苦心經營多年,又善於籠絡中下層軍官。因此只要振臂一呼,這個懷化郎將卻要比這個臨時頂梁的正牌子留守來的硬氣。
儘管留守府外已是波流洶湧,朱漆大門依然緊閉。寂靜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暴風雨前夕的平靜來的更讓人煩悶。
褚真一見府內毫無動靜,生怕出了差池,忙高聲疾呼:“老賊速速出來受死,莫要等弟兄們殺將進去。那時留守府血流成河,你的罪行便又加一等。”
不知是什麼原因,留守府內始終毫無動靜。
褚真一害怕拖將下去會夜場夢多。要是吳夫惠逃出碎葉,自己便將受到朝廷的絞殺。想及至此,褚真一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下定決心,褚真一隨即高呼道:“弟兄們隨我殺將進去,府內都是叛臣賊子,格殺勿論一個不留!處死吳夫惠者賞金千金”
這些兵士都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在得到郎將大人的號令後,如同被放出籠網的野獸,朝留守府湧去。
這些兵士大都是底層的軍人,沒有受到特殊的訓練,對機關的敏銳度很低。
先頭搶攻的五十餘人剛來至留守府門前十餘米處便有一陣箭雨『射』來,只聽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五十多條人命瞬間便傾逝。
原本憤慨喧鬧的軍列霎時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再向前踏進一步。
褚真一早已是氣的七竅生煙,只見他騎著黃驃馬來到軍列前親手斬殺了幾名後退的軍士。“臨陣脫逃著,論罪當斬。你們誰敢再後退一步,格殺勿論!”
這些兵士攝於褚真一的威勢,本已向後探去的腳躊躇著向前邁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底層的兵士唯一的價值就是用他們的枯骨堆將出將帥的千秋偉業,印襯出王侯的蓋世武功。
什麼馬革裹屍,什麼榮死沙場,這些不過是當權者鼓舞兵士為他們賣命的託辭。半城煙沙半城血,這些底層兵士的生命在當權者眼裡連螻蟻都不如。都道悔教夫婿覓封侯,只不知這些底層兵士連封侯的機會和權力都沒有。
往後便是舉起的屠刀,向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正是抱著這種想法,這些可憐的軍士用生命的代價讓褚真一距離攻入太守府更進一步。
此時的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直叫人避無可避。無數的兵士中箭倒地。羽箭劃空的呼嘯聲,箭入骨髓的崩裂聲,人之將死的呻『吟』聲交織到一起,營造出煉獄一般的可怕氛圍。
但正是踩著同伴的屍體,已有少許兵士來到了牆角,暫時獲得了安全。
他們稍喘了口氣便搭起了雲梯。留守府府牆設計的雖不及碎葉城牆高聳堅固,但也足有一般縣城城牆的高度。從下冒著箭雨攀爬而上已是頗為不易,但這些可憐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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