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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練月伴隨著竹林間的鳥鳴從睡夢中模糊的醒來,醒來時下意識的翻了個身,發現自己身後有個人,嚇了一跳,然後又被自己逗笑了,她都抱著人家睡了好幾夜了,現在還不習慣呢,真是有夠矯情的。
劍客睡夢中也微皺著眉頭,不怒自威的樣子,他以前應當是很有本事的一個劍客,只是不知為何來了太平城。
太平城裡居住的本地百姓只有一半,剩餘的都是外來人口,這些外來人口來自諸侯各國,都是些亡命徒。亡命徒無命,又見不得光,所以太平城又被稱之為 “暗城。”
來太平城的每個亡命徒,都有自己的故事。練月想,劍客的故事到底是什麼呢,那個慧娘到底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才會把這樣的一個劍客甩了,去找別的男人?她找的那個男人要多優秀,才不會後悔曾經離開了劍客呢?
練月對劍客有很多疑問,可說實話,她又不是真的想知道這些事情。她不在乎劍客的過去,她在乎的只是眼前這個人罷了。可如果知道了他的過去,就難免會受影響,她不想受過去的影響。
練月輕手輕腳的穿了衣服,下床去。走過屏風時,又忍不住去看,看屏風下方,那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女,她嘆了口氣,然後開啟了門。
山中的秋日,撲面而來的新鮮涼氣,練月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撥出來,忍不住的伸了個懶腰,但是伸了一半,就頓住了。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的確發現不是自己眼花後,她腦子飛快的思索了一下。這伽藍樹下,兔子棚前,一襲緋衣,纖細窈窕,正在彎腰喂兔子的女子就是劍客昨日所說的師妹?
女子大約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便道:“師兄昨日可是去平昌府了?”頓了頓,“平昌君也真是,把人派出去三個月,回來還不讓人歇一歇,害我昨天白跑一趟。”
見沒人應她,便轉回頭來瞧,大約是瞧見師兄的竹屋前立著的不是師兄,而是一個女子,她愣住了。
第九章
練月和她對視的那一剎那,就確定了,劍客的師妹對劍客有心思。她之前還心存僥倖來著,想著他們是師兄妹,相互照應也是應當,她不應該多想。因為她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當初如果東音跟她一塊逃出來,兩人在太平城相依為命,她也會這麼對東音,兄妹之情不應該被質疑。她以為劍客的師妹跟她一樣,但顯然她倆不一樣。
容鈺的目光在練月身上掃了一遍之後,最後又落回她脖頸上。
練月低頭瞧了一眼,嚇了一跳,趕忙揪了揪衣衫,遮住那令人羞恥的紫痕,同時臉也燒了起來,她強忍著臉上的熱意,下了臺階,走近了一點,道:“你是衛莊的師妹對麼,他昨日同我說了,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幸會。”
容鈺手中還握著一把新鮮的青草,那是兔子的食物,聽到她這麼說,就笑了一下,但不是友善的笑,而是輕笑,輕視的笑,是不把對手放在眼裡的笑,問:“他昨日同你在一起?”
練月想到這兩日劍客同她的纏綿,不覺心神一蕩,臉更紅了,她閃躲道:“我去叫他。”
容鈺卻攔住了她:“不用,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著師兄剛回來,便過來瞧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既然有人照顧他,那我就放心了。”她瞅了一眼伽藍樹下的另外一個食盒,道:“他剛回來,生鍋冷灶的,不好做飯,我帶了一點飯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你們先用,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練月想留她,但劍客不在,她身份又不明,也不好留,只道:“那多謝你了,他醒了,我一定轉告。”
容鈺朝她點了點頭,表示告辭,但剛轉了身,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回來,道:“對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練月答道:“練月,你也可以叫我月娘。”
“練月……”她咀嚼了一下,“真是個好名字。”又頓了下,“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練月點了點頭,道:“以前在穆國住過一段時日。”
容鈺又問道:“家中還有其他兄弟姐妹麼?”
練月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好生奇怪,劍客都沒問這些問題,偶爾說起了一點,還是她主動挑起的話頭,現在劍客的師妹倒是替劍客查起戶籍來了,看來是真關心劍客。
練月道:“沒了,就我一個人。”
容鈺高深莫測的瞧著她,練月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正想問她為什麼這麼看她,容鈺提前一步道了句告辭。如此,練月也不好問了,一路將她送到院外,看著她嫋嫋娜娜的沿著鵝卵石的小徑一路走遠,方才轉身回到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