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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被寶和腳下的顛簸嚇得一陣驚呼,卻是聽見了頭頂上那人的說話,但聽入耳的是個玉石之聲然語氣卻是個氣咻咻的樣,不由仰頭,隱約看見了抓她的是個筆畫難描的臉蛋。一時怔忡,從下往上看,這人的五官,她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正思量間,兩人已近城門。
夜裡看京裡的城門,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堅牢與森然,穆清隔了一段距離看城門一眼,那城門仿似個怪物的大嘴,這時候閉著,但是這兩年每每有一丁點想要逃出城去的想法,這怪物之嘴就彷彿頃刻間能將她拆吃入骨送進肚裡去,這城門在過去兩年裡她總也在偶爾出來的時候看看,早已熟悉,卻是從未敢靠近過,這時候看這人徑直朝著城門而去,不由出聲“你要送我出城去?”
寶和不言語,只管圍著城門打轉,他原想著城門樓子是城牆最低處,該是個好上去,卻不料提氣好幾回都上不去,莫不是這城牆半年裡又被加高了?
他提溜個人一直在城牆城門周邊盤旋,壓根是將那守城的站崗的放不進眼裡,等落在地上凝了一口氣縱身一躍,終於是上得城牆了,卻是將將一上城牆,城牆連同城樓裡一陣火光全向他湧來。
寶和闖蕩江湖這許多載,收拾這些人向來如砍瓜切菜般,遂落地後一手提溜著穆清肩膀,一手一把粉針使得如天女散花般,不多會這城牆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大片。
穆清向來離江湖很遠,只是這兩年難免與江湖人打交道,知道這江湖裡有個頂頂有名的鎖兒樓是個販賣訊息的,那樓主便使得一手粉針,先前她單是知道這點,平日裡囑野夫儘量縮著身子不讓任何人注意,同這鎖兒樓是丁點關係都不想有,莫不是今晚擎著她的便是鎖兒樓裡的人,還是那樓主?
寶和邊打邊跑,這城牆是不想多留的,他可不想在京裡闖大禍,然他原本想著將這城牆上弄個豁口再下去便是了,誰知他挪一步便要射五六十人才能行,四方的城牆都有火龍往這裡趕來,寶和不由咬牙,小五這小王八羔子是在這城樓裡放了多少人,是由多不想這惡毒女娃娃出城去,不是還將人孃家裡抄家了麼,怎的又將這守城將士又加了。
寶和不想再戰,原本想著今晚看來成不了事,那就回城裡去罷,然要轉身,眼前的刀就又上來,他還得看著不讓蕭家女娃娃受傷,一時左右支拙竟是有點狼狽,不由怒上心頭,原本想著這些將士們都是皇家的將士射個不能拿刀就算了,這時候也不管你是誰了,寸力不留只想挪騰一步。
然好容易殺出個空隙,寶和正要走,不料東門開啟竟是不知多少士兵正在上城牆,城牆底下也是黑壓壓一片。
我的娘!寶和不由大驚,早知道他該是把御天喊上,拿著凌雲刀一掃就掃出一條路,可惜不及後悔,便是一陣乒乒乓乓刀光閃爍,穆清被甩來甩去已然氣竭,身體不時擦刀而過,腦裡再是什麼想法沒有,只餘空白。
此時正是子時時分,月光如水直直撒下,京裡萬家都是隱在暗裡,彷彿亮的地方只剩下這城牆,這當口,宮裡。
子時時分皇帝還未入睡,垂拱殿裡照舊一個使人都沒有,只有皇帝坐在案後看摺子,皇帝總是有數不清的摺子要看,全天下的人都指望著他,他能有片刻的閒暇便是不勤政了,更何況他先前兩年總也入睡時間少,摺子處理的過於及時讓朝臣們以為不上摺子皇帝都要閒下來了,遂一個個都拼了命的寫摺子。
皇帝正是低頭皺眉下筆時候,外殿裡嚴五兒慌慌張張跑進來了。
“做什麼?”踢踢踏踏的跑步聲惹得皇帝擰眉呵斥,殿裡沒人,一丁點聲響都大的厲害,皇帝臉色黑沉,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很,這時候擰眉呵斥,饒是嚴五兒都有些戰戰兢兢恐欲被拉出去。
“皇上,沈大人著人送信兒了,說……說太傅府裡女先生……要出城去,他已經帶了營裡的人過去……”嚴五兒不及說完,皇帝便躍起來,都不及繞過幾案直接橫跨過來,岸上的摺子被弄得噼裡啪啦掉了一地,皇帝便在這一地的聲響裡飛出殿裡,嚴五兒甩著袖子連忙跑出去,皇帝已經不見蹤影,嚴五兒連忙喚人找出宮的牌子也往宮外趕。
黑煢煢的夜裡,皇帝耳邊風聲呼呼往後走,今日下朝後他連朝服都未換,寬袍大袖飛起來很是不便,皇帝只拼了命往前提氣。不知怎的,耳邊竟然嗡嗡開始響,皇帝連是哪個城門都不及問清已經跑出來,飛到高出一看正是西城門,縱身往前,那女人身邊有個輕功了得的人,倘若他趕不及時,怕是人就要走了。
出得城去深更半夜草長樹多,全城將士們都出去怕是尋人不著,怕就怕夜黑風高人家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