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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這時候已經顧不上野夫,只那麼站半天猛然才覺出外面安靜下來,直稱的室內越發安靜。
“曳影劍。”皇帝淡淡開口。
“那是偶然得到……”穆清小心措辭,強打起所有精神同皇帝說話,“當時我並未意識到這把劍同太子的關係。”
“野夫。”皇帝又道。
“他是我父親從涼州撿回來的,其他我一無所知……你能不能……放過他。”穆清終還是忍不住為野夫求情,便見一直背身站著的人轉過來,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只雙眼如炬向她射來。
“你真的該死。”皇帝道。
穆清便就跪在地上,垂著眼睛看自己雙腿。皇帝卻是驀地揮手將當鋪的門板擊了個洞穿,外面一直站著的人便在這個大洞裡看見裡間人情形。沈宗正拉著福伯再不敢抬眼,皇上此時是個大怒的樣子,初初知道靜妃挖走了私財組了個商隊一直救濟蕭家的時候皇上都沒有生氣,這會不知怎的就氣成這樣。
欺君是大罪,將那大筆私財挖走也是大罪,穆清不能跟皇帝說她的迫不得已,也說不出來,只聽皇帝說她該死,便是認罪,她自己也以為她犯了大罪,蕭家犯了大罪。
秋日冷颯,地上的冷氣往骨頭縫裡鑽,穆清通身都是冰涼,今夜鬧將了這樣一場,心神耗費許多,一團糟亂的時候不覺得,周圍都安靜下來彷彿一會兒都要支撐不住了,穆清止不住的眼前一陣發黑。
“皇上,求你繞過父母兄弟一命吧。”穆清氣息沉沉說道,她覺得她瞬間就要倒下去,可倒下去之前她須得再為家裡人試試。
皇帝沒言語,只垂眼看著她,穆清垂眼看著自己雙腿,她沒看皇帝。
“父親犯了欺君之罪,可先帝已逝罪當萬死然追不到當世,兄弟親人更是無意欺君,祖父一事過去也幾十年,皇上便饒過他們吧。”穆清猶自說道,她一疊聲的說父母兄弟,同皇帝請求饒過所有人的命,唯獨不說她的。
她哪裡知道,所有的所有,她父母,她兄弟,她祖父,皇帝通通不在意,她就那麼一直說。
皇帝渾身都氣的發抖,昏暗的室內那油燈搖晃了許久終於滅了,遂穆清自然看不見皇帝的樣子。
周圍陷入黑暗,穆清禁不住也癱坐下來,甬道里兩人一站一坐很長時間,皇帝卻是突然走了兩步,一手抓上穆清肩膀將人提了起來。
穆清之所以沒有徹底癱軟過去只是因為心裡還支撐了一口氣,這會被皇帝提起來之後瞬間自己腿像是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她腿軟的站不住,皇帝沒將手放開,單手提著穆清,單手在身後攥的緊緊。
你對所有人都是坦然的,只有對我瞞過了所有。
第51章 大白
黑暗裡所有人都看不清皇帝表情,只有沈宗正稍微能窺見皇帝似乎也生氣,也悲傷,便只能心道一聲天道不測造化弄人,你又從何琢磨。
皇帝提著穆清一言不發從當鋪裡出來,沒人敢說一句話,福伯想要上前扶著穆清,被沈宗正拉住了,御天野夫連同侍衛們此時都不知蹤影,也不知那場亂鬥是個什麼結果,然這會兒當鋪外面是一個人都沒有,夜重新黑的要滴墨,空氣裡只餘下牛油火把燒過後的火氣味。
穆清渾渾噩噩挪動著自己雙腿,她一直同皇帝隱瞞的這些對她來說過於重大了,重大到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皇帝發現會是個什麼光景,她想過皇帝發現她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因而還能稍微有點底氣,可她沒想過蕭家所有秘密曝光在皇帝眼前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她想都沒敢預想過,所以今夜乍然所有大白在皇帝跟前時候她格外無措。
蕭家太在意名聲,穆清太明白綱常,這個時候她從內裡就想不起先前皇帝因為她幹下的那許多事興許還能是她的籌碼,她壓根不會從這方面想,因而她就格外不知皇帝到底因為什麼生氣,她不知道。
皇帝一手提著她的肩膀往前走,沒有火把也沒有燈籠,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子,皇帝沒有在屋頂上走,他就在路上走,一步接一步,衚衕轉衚衕。
那會在屋頂上站的時間太長了,從聽見她說她不能走的時候時間就過得格外慢,皇帝在半空中呆夠了。
終於還是走到太傅府了,穆清沉默推開偏門,門裡太傅連同管家站在夜裡也不知候了多長時間。
“皇上。”太傅向皇帝請安,皇帝沒有說話越過他進了府,穆清看太傅一眼,想要說點什麼,可能是要說讓太傅早點睡覺去罷,然沒說出來,她腦裡一片混亂上一瞬是這個想法,下一瞬嘴裡就已經忘了腦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