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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是譚盾送回來的,紙上只有幾個字,盟友叛,困沙洲。
遼金西夏,與朝廷結盟的只有西夏,自從開戰以來,兩軍連在一起從以玉門關為中心往東西結成一條線,如今乍然接到西夏背叛的訊息,寶和氣的眼前發黑。
“娘西皮的,吃了馬屎不長心的狗雜種,還有點人氣沒有,說話是放屁麼?!”寶和破口大罵,不光是氣,還著急,只一疊的在地上轉圈圈。
西夏乍然背叛還將譚盾的大軍困在沙洲一時半會回不來,一定是西夏也知道了皇帝病重昏迷不醒的訊息,那元昊再三與朝廷商談,看上的不過是皇帝這個人並不是朝廷的實力,如今皇帝不醒,想來那元昊臨陣抽兵重新有了心思。朝廷與西夏結盟,最大的目標便是北方能少一個敵人,如今不光是西夏撤兵,除了遼金,西夏也成了敵人。
情形立馬發生變化,戰場上三五士兵都能左右戰局更不要說乍然少了盟友,轉瞬滿世界都是敵人,穆清還在沉吟,賬外士兵的腳步卻是明顯加急,及至到了傍晚時分,整個營裡到處都燃著火把,寶和正將留在城裡的大小將軍們召集起來商量對策。
天全黑下來時候,忽的城外急急有馬嘯,不多時城外急奔的馬入了城,從城外來的人直接到帥帳急稟,小河灘城五十里遠地方發現遼軍十萬,方向朝小河灘城,主帥正是遼軍新貴文書奴。
穆清倒吸口氣,眼下朝中守城將士不足五萬,譚盾帶大軍又在幾百裡之外,契丹怎麼突然發兵。
寶和聽信兒之後捶胸頓足,自己當年養了個狼崽子,悔不當初。
全城立時緊張起來,四處都進入戰備狀況,穆清對軍事與佈陣知道的有限,只能幹看著寶和與人來來回回的說這說那。
所有的武器都往城牆上運,天全黑下來的時候城牆上所有城垛都架起了火油機,弓箭手也嚴陣以待,契丹十萬大軍若是攻城,將是一場惡戰,若是小河灘城失守,涼州以東,蘭州一馬平川,便是群狼入室時候。
穆清也裹緊披風上了城樓,過不多時,探子來報,契丹軍在離城還有二十里的地方紮營了,眾人奇怪,只能等待。
第105章 雪停(下)
穆清站在城樓上向遠處望去,曠野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可老遠之外的天際泛著紅暈像是契丹那十萬大軍紮營的火光就在眼前。
城樓上火光亦是通天,火油機後堆著小山一樣的紫鎏金與牛油包,弓箭手身旁也壘著成堆的火箭,穆清往左右掃視幾個來回,將士們一臉嚴肅,寶和拿著竹筒鏡注視著遠方臉上笑意全無,他臉上總是生動無比,鮮少嚴肅無話,穆清來來回回看半天,心下慌亂,轉身從城牆上往下走。
小河灘城裡的百姓已經南遷,整個城現下儼然是一座兵城,街上來來回回全是打著火把的兵士,眾士兵都朝著四個城門行走,穆清一個人往回走,進了自己暫時住的那院裡四周稍稍安靜下來,她深吸口氣大力將門推開,門板撞在兩邊的牆上發出巨大響聲,可塌上睡著的人依舊安靜睡著,穆清在門口呆站半晌,然後垂下眼睛進了屋裡。
他總像個天神一樣,不像天神總也是個張牙舞爪獠牙四起的修羅夜叉,彷彿誰人都不能傷他分毫,如今他閉眼一身的潰爛躺在這裡,穆清都不敢想象他經歷的那一戰與大軍失散的幾日裡發生了什麼,必然是萬分的兇險艱難了,只是他少年將軍並非頭一回上沙場,又怎麼會與大軍失散。
心下種種疑惑,然能給她說的人只是一徑的睡著,穆清蹲坐在床榻跟前,緩過肚裡一陣的抽疼然後噓一口氣,四下裡無人,牆角的一盞油燈忽閃閃亮著,床榻這方並不明亮,穆清突然間就無助絕望的欲哭。你怎麼能這樣,什麼都不給我交代就這麼躺著,你好容易搶來的東西你也不看著,眼看你的江山都要散了,你交予我,我能給你完好的交回去麼,我肚裡孩子還沒有見過天日,你怎麼忍心叫它在肚裡就要經受這樣的紛亂,外面的炮火聲你聽見了麼,所有人都備著打仗給你守江山你為什麼還躺在這裡。
穆清欲哭,還想歇斯底里將躺在床上的人從床上搖下來叫他睜開眼睛,可她終究是沒哭也沒旁的動作,只是用帕子沾了一點水將他口唇潤溼。定定看他半天,他那麼躺著也還是個遠山一樣的姿勢,穆清伸手摸皇帝臉,最後附身在他唇間輕觸,“你趕緊醒來呀,我害怕的不得了。”她低聲請求。
皇帝刀傷凍傷嚴重,不知經歷了什麼總也是不醒,穆清在他跟前守了半夜,最後才被身邊人叫回去。
當日夜裡,駐紮在二十里外的契丹兵重新拔營往小河灘城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