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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他轉過身來,道一聲,“恭喜。”
阿緋踉蹌後退,似哭似笑,“禪機啊禪機,你念的什麼經,參的哪家佛,竟叫你心如鐵鑄,腸似頑石。”
阿緋萬念俱灰,她閉眼,任秋風風乾臉上淚痕,“好。從今往後,你登你的極樂天,我過我的紅塵橋。你走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禪機驀然抬首,眼中情感不復清明,他與阿緋終究是要兩別了。
“你要小心九賢王。。。。。”
阿緋含淚而笑,“這些,是我的事。”
佛珠在袖中握了幾握,不是她的東西,終歸是不屬於她。阿緋抬手,“禪機。”
素手深藏廣袖中,他只見火色廣袖抬起,那佛珠便落在了自己掌心。
他的持珠,他曾經送給她的持珠。
阿緋還回來了。
禪機指尖微動,佛珠在掌中靜默。
阿緋看著他漸漸收攏五指。
最後一點旖念消散殆盡。
如此,算是了結了。
禪機站在樹下,看著她一步步走遠,自己的心也一點點沉寂,“阿緋。。。。”
他是僧,與僧私通只會害了她名聲。
他佛心難移,他害怕將來自己會後悔入凡塵。
他除了會誦經唸佛,什麼都給不了她。那日太子護她,仍歷歷在目。
宮中懿旨已降,抗旨,則殺身。
相識初秋,散於寒霜。這緣分未免短暫地殘忍。薄暮近,不知哪家燃起了煙花。
每到上元節,禪明禪心總喜歡趴在牆頭去看煙花。小沙彌總說,煙花最美。可是為什麼美,小沙彌卻摸著腦殼說不出來。禪機也看過人間的煙花,火樹銀花觸目紅,零落如星斗,原以為不過曇花一現。
豈能謂之永恆?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遇到了一場永生難忘的煙火。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如凌遲。唐緋是他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場永恆的煙花。煙花極美,卻只有瞬間的絢爛。煙花逝去,絢爛在心中永存,而眼前剩下的只是無盡的黑暗。看過了煙花盛宴的人,要怎麼適應從此無盡的黑夜?
佛珠從掌中滑落,禪機,他是人間最悲哀的惆悵客。
阿緋不見身後,持珠散了一地。。。。。
垂下的手臂新傷裂開,滾落血珠。自指尖,滴落黃土。若點點紅梅,點點幽怨。
我曾想化身為佛珠,時時被你念起,奈何緣淺。
第38章 阿緋,來得及嗎
第三十八章阿緋,來得及嗎
阿緋沒有打聽禪機的歸期,也不想去打聽。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很安靜,就連唐霖對她的冷嘲熱諷她都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天越來越冷,冬天是真的要來了。
與禪機分別的第二日,宮裡來了人,量了她的尺寸,大概是要趕製棉衣出來。大婚那日的衣著,也是要改的。冬月近在眼前,司禮監又是一通忙活。
太子沒有露面,她也什麼都不需要做,終日閒的發慌。
董氏失去唐衣以後,似乎是魔怔了,整日神神叨叨。府中妾室成了她的眼中釘,鬧得府中終日不得安寧。唐萬山亦是幾次惱火。
他們鬧,阿緋便偏安這一隅。董氏那一剪刀,在阿緋的肩上留下了深深的傷,日後怕是道抹不掉的疤。
禪機離開的很快,走的那天嶽君成將他送至城門外,“大哥,天這麼冷,你過了冬天再走不行嗎?”
禪機搖頭,“出來夠久了,寺中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嶽君成才不信一個破寺廟有什麼可忙的,這都冬天了又不用出坡。
出門前太師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別在禪機面前提起唐緋。君成還是沒忍住,“你是怕看到她成親吧?”禪機的腳步微頓。
君成還在嘀咕,“還俗也不是多難的事,非要弄得這麼麻煩。他唐府一年死兩個太子妃,你就不怕唐緋這回真搭進去。以後別後悔啊大師。”
以後別後悔啊大師。。。。
他有資格說後悔嗎?
禪機站在盛都城前,他不敢回頭看,怕身後空蕩蕩沒有自己想見的。寒風中,他決然離開,將背影留給這座古老的城門。
不回頭,不見身後,還可以給自己留一個念想。
冬月初一,天氣寒冷。琉璃瓦片上降了厚厚的霜花,阿緋裹上了裘衣。她立在軒窗前,一片黃葉悄然落在手邊,觸手是一片冰涼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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