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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子去換你的野心,王爺是不是做夢呢?”
“隨你怎麼想。不過,雲霄太子可是那個讓你娘死而瞑目的人。你曾發誓,此生不跪天地不跪父,能讓你下跪叩拜的只有你娘。但,雲霄太子是第二個讓你甘願屈膝的人。”
“唐緋,你欠他的何止是一跪,他活著時想要的又何止是你的屈膝?如今人死了,前塵舊恩想要一筆勾銷?你想的美!”
他指責她,“唐緋,你的良心呢?”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唸的禪機,馬上就要離開盛都,歸山去了。”
朱翎的話像銳石投在了鏡面上,阿緋佯裝平靜的面容,一時間龜裂開來,“你騙我。”
朱翎轉身,楊功跟上。
他說,“如果趕得及的話,你倒是可以親口問問他。”
阿緋失了重心,“既然早晚都要分開,為什麼還要讓我遇見。。。”
朱翎不做回應,迎面遇上董氏。董氏彷彿沒有看見他,眼神發直,徑直朝阿緋走去。朱翎狐疑地盯著她,只見董氏臉上的肌肉緊繃,雙手暗暗縮在袖中。
她朝著阿緋,越走越急,越走越急,待到阿緋近前。董氏突然面色猙獰,“小雜/種,你去死吧——”
阿緋驟然抬頭。
鳳眸中,映出了董氏的猙獰面容,映出了銀剪的冷光。
輕輕一聲裂帛,銀剪入血肉。
“楊功!”
楊功出手迅速,董氏被楊功反剪雙手,丞相聞聲匆匆而來。
血自手臂滑落,順著指尖,點點入青磚。
董氏怒罵,“你害死我的女兒,我要你償命!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唐萬山厲聲,“來人!將夫人送回房中,好生看顧!”
血肉開裂,傷口的疼,如寒風剔骨。阿緋的手撫上左臂,血跡很快沁出了指縫,她呵呵笑著,“還你女兒命?那誰來還我孃的命?”
九賢王負著手,俯視阿緋,“唐緋,本王的話,你好好想清楚。有些事錯過了,小心將來後悔一生。”
如今的阿緋是丞相府第一等尊貴的人,不待唐萬山吩咐,管家早就臉色大變匆忙去請大夫。
阿緋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她自己從地上站起來,消失在唐萬山的目光中。
她不見唐萬山,不見大夫。把自己關在她的小院中,喚丫頭打了水。溫水洗凝脂,雪腮傅薄粉。朱唇塗脂,眉描黛色,髮間簪枝珊瑚寶。
紅衣罩身,廣袖流仙。青絲萬千,如瀑垂下。鏡中人,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渠出鴻波。
檀香佛珠纏在那雙被灼燒過的手上,紅袖輕覆,似浴火重生。
禪機見到阿緋的時候,她站在黃葉樹下。
將要入冬,黃葉飄零,一片悽迷。紅衣留仙,飄若驚鴻。
霎時的驚豔,迷亂了和尚的雙眼。為了見他,她特意換了紅妝。正如那時初見,她紅裝裹身。
秋水寒涼,人亦清霜色。她在禪機開口前啟唇,“我希望聽見你叫我阿緋。”
他若佛光寶鑑中來,不食人間煙火。禪機眼睫輕顫,“。。。。。還是喚施主吧。”
鳳眸染秋水,“聽說,你要回竹雞山?”
禪機垂眸,“是,山水迢迢,施主不必相送了。”
禪機參佛二十載,終究是個人。人,總喜歡口不對心。縱使心如刀絞,也要斬盡自己與阿緋的退路。阿緋上前,紅衣飄搖,禪機不敢看。
她說,“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渺如塵沙。比不得螻蟻,比不得草木。”
禪機後退,他側身,從此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施主,貧僧一心向佛。施主在貧僧眼中,佛陀座下,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雙雙紅淚落,阿緋仍舊堅持著最後的掙扎,“你寧願歸山守佛心,也不要我?”
僧衣袖中,雙手緊握,“貧僧佛心不曾動搖。施主亦非物事,如何談得要與不要?貧僧惶恐,望施主珍重。”
黃葉落盡,秋風寒,入了冬就要下雪了。
盛都的雪是很大的,雪落無聲,掩埋人間。到了冬天,無論這裡走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一場雪過後,都就塵埃落定,消失不見。
阿緋看著他的側顏,朱唇微顫,“如果我要嫁人呢?”這一句,她用盡了渾身的力量。
明明冬天還沒有到,禪機卻覺得天如此冷。彷彿眼睫凍上了一層薄冰,眨一下眼睛都費盡力氣;鼻間也像遇了冷氣,輕輕的呼吸,都能冷酸了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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