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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芳微微瑟縮,“太子妃提醒的是,是奴婢大意了。”宮中人多眼雜,耳目隨處可見,她真是一時糊塗。有些話是應該藏在肚皮下,不輕易示人的。
阿緋走在前面,懷安巷依舊像她來時那樣安靜,也依舊像她來時那樣昏暗。只不過,她記得來時有幾盞稀稀落落的燭籠掛在牆上,怎麼眼下走了這麼長一段還沒有遇見一盞燭籠呢?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同時,忽然!黑漆漆的腳下竟然生絆,阿緋猛然向前傾去。
“啊——”
就在阿緋努力平衡身體,不令自己倒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淒厲地叫喊聲。猝不及防地,阿緋身後壓上來一份沉重的分量,她直接被身後的周桂芳撲倒在地。
阿緋厲聲呵斥,“誰?”
周桂芳似乎失去了意識,軟塌塌地壓下來。壓得阿緋一時喘不上氣來。
話音才落,有慌亂的腳步追上來,趁著她尚未起身時,高高舉起手中棍棒,對著她的後腦揮下去。
腦中如琉璃酒盞炸裂,嫣紅美酒傾盡,沾汙玄色大氅。。。。
阿緋緩緩地軟下去,失了意識。那雙素手,在昏迷的前一刻仍舊狠命地扣著石砌的地面。。。
瞳仁渙散。
禪。。。。。機。。。。。
那雙盛滿了黑夜的眼睛,慢慢地在黑夜中合上。
獄中的禪機,心頭忽然一陣抽疼。他猛然睜開眼,“阿緋——”
“你去看看,別不是打死了吧。”
黑暗中傳出年長宮人的畏懼聲,“孺人,奴婢。。。奴婢害怕。。。。”
“怕什麼怕?出主意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倘若天色大亮,一定能看見趙孺人清秀的臉上浮現的猙獰色,“你去不去?”
宮人一步三回頭,趙孺人心生怒意,她已經紅了眼,抬腳在宮人身後狠狠一踢,“快去!”
。。。。
良久,趙孺人怒罵,“沒用的狗奴才,到底死了沒死?”
“沒。。。沒死,太子妃還有呼吸。”
“你小聲點,嫌本宮命活得長了是不是?另一個呢?”
“賤/蹄子。。。沒氣兒了。”
“早叫你輕點,你力氣沒處使嗎?下那麼重的手!還不快拖走。”
自從聽了那首反詩,皇帝似乎受了極大的刺激,陳年往事如噩夢,日夜糾纏。當年那場兵變,有多少人的鮮血淌過他的腳下,有多少人的屍骨橫躺在他面前。當年的康宗皇帝下葬時只剩了半邊頭顱,說來也是怪事,另一半頭顱始終沒有人找到過。
只有一半腦袋的康宗皇帝渾身是血,僅剩的一顆眼珠子泛著血紅的光倒吊著,又哭又笑,向他索命。皇帝幾次驚厥,沒有個清醒的時候。
口中胡言亂語,得了癔症一樣。
太后皇后都要嚇死了,這簡直要把人逼瘋。
兩個女人嚇成那樣,看都不敢看,今夜連皇上的乾安宮都不敢再來了。
太子卻只是負著手,涼涼地看了滿頭花白亂髮的皇帝一眼。珠簾外,候著幾位趕也趕不走的老臣,他們都是皇帝的心腹老臣。
朱震霆明白,他們候在這裡無非是怕有人趁機對皇上不利或者隱瞞皇上聖旨。歷朝歷代,這樣的事不少見。
聽說太子妃病了,這倒正是個暫時離開的藉口,待在這裡他有些煩了。
可誰知道,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的太子妃竟然連夜消失。寢宮裡能砸的都被他砸了,“死牢裡的嶽君默死了還是跑了?”
“回太子,嶽君默尚在牢中,無任何異樣。”
“無任何異樣?”太子雙眼凌厲,“那唐緋呢?死哪去了?”
沒有人敢再接話。
就在屬下人渾身冒冷汗時,大殿的門竟被輕輕地推開了。
太子眸光如刀,令正施施然入殿的趙孺人花容微微變色,“殿下。。。。”
太子立在大殿中央,“你來幹什麼?”
趙孺人屈膝施禮,看起來是個溫柔無害的嬌女子,“妾有話說,是單獨與太子說。”
“沒看到孤正忙?沒空!”
杏眼婉轉間,已經將大殿內瑟瑟發抖的宮人掃了一圈,她微微啟唇,面有哀慼,“殿下,妾要說的是正與姐姐有關。姐姐她。。。。。”
話音未落,果然已見太子煞氣滿面,“都給孤滾出去!”
太子將趙孺人一把扯過,推到了殿中央的立柱上,他逼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