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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庾蘭舟忙張口喊道,可喊完了嘴裡又一陣泛苦,雖然他做慣了那採花的蝴蝶,什麼勾欄院裡,什麼窠子樓上,即便是誰家養在閨閣裡的娘子他哪個弄不到手裡面,可是也沒生冷不忌到非要個有個這麼大孩子的婆娘吧。
他又忍不住將那小娘子仔細看了看,她的背後正是一株後庭花,因為他慣來喜歡,而養春堂的後院又沒處兒栽,便安放在了這裡,紅花妖嬈,白花清雅,可放在她的背後卻只能淪為她美貌的陪襯,可真是個“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讓人怎麼也撒不開手的妖孽。
“咳咳,這位娘子……”他搖搖晃晃地往她跟前湊,卻仍舊被孟扶蘇攔下,他先瞥了一眼孟扶蘇,一想到如此美嬌娘竟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便是一陣心塞,但再瞥到那婷婷嫋嫋的倩影,整個魂兒飛了,心也顫兒了。
“我可以……”
“這位官人請勿再言。”孟扶蘇扶住孟湘,微揚下巴頗具風骨道:“我雖窮,可也不是能接受嗟來之食之人,切莫看輕了我與家慈。”
哎呦,庾蘭舟簡直要跺腳狂罵呀,你一個人受苦可就得了,怎麼能那麼一個嬌花兒似的人跟著你受苦啊,可憐了那麼個美嬌娘,要是我養著,一定好生用綾羅裹著,用龍肝鳳髓供著,哪裡捨得她受這些苦喲,可憐那一身好皮肉,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他越發下定決心了,即便是動粗也要將這位小娘子給攔下來,便伸著胳膊攔在了路中央,行人一看是庾大官人,再看那邊有個美貌的小娘子,妥了,這縣裡的人又有哪一個不知道這庾大官人的德行,便都默不作聲繞著走,裝作看不見。
可這世間的事兒又哪裡有這麼簡單,正所謂: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這不,出頭的椽子來了。
第十五章 做戲
正待庾蘭舟伸出手要扒拉開擋路的孟扶蘇,去抓孟湘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
“住手!”
可是一貫橫行霸道的庾大官人哪裡管這個,停都沒有停就去推孟扶蘇,剛接觸到孟扶蘇,他自覺自己還沒有使什麼力氣,孟扶蘇就“啊”的一聲踉踉蹌蹌地後退,緊接著便腳一軟,整個人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庾蘭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自己這是吃了大力丸嗎?
“大郎!”孟湘痛呼一聲,便撲到孟扶蘇的身前,跪在了地上,大哭道:“我苦命的兒啊——,我們本是來求醫卻被如此欺凌,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就像是寒風裡停留在樹尖的最後一片葉子,似乎下一刻就能落入土中碾作塵,煢煢孑立的脆弱身姿伏在那具動也不動的身體上,就像是從天空落入花心的蝴蝶,那是一種殘忍的美麗,卻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不忍心了,即便強權當道,但人還是會因為一些事激發起他們麻木的善惡心,此時便是如此,無數道指責的視線落於庾蘭舟的身上。
他一時也慌了神,匆忙倒退著,擺手辯解:“不關我的事兒啊,是他,都怨他身體不好,我輕輕一碰他就倒了。”
庾蘭舟還要再為自己開脫幾句,卻見一個白色身影突破人群搶上前來,那人瞧都沒瞧豔麗美貌的孟湘一眼,反倒把她推到一邊,自己飛快地將手指搭在孟扶蘇的手腕處。
見這人過來,庾蘭舟這才放下了心,指著孟扶蘇道:“於廉兄,你好好看看,看看這人怎麼樣了?”
孟湘眼睛一眨,忙暗示地拍了拍孟扶蘇的肩膀,一雙眼睛裝作擔憂地看著他,卻不斷偷溜去瞧那人。
這不過是因為遇見庾蘭舟的糾纏,孟扶蘇與孟湘便臨時演了這樣一齣戲,原本孟扶蘇的身體就不好,這樣訛上這個醫館東家的冤大頭,說不得孟扶蘇的病便能被好好診治了,即便給一筆錢也行,若是這人實在沒良心將人就這麼拋下不管,那也能嚇他一嚇,讓他幾日吃不下飯也算是報了仇了,可誰能想到中途竟然殺出這樣一個程咬金來。
若說來人是程咬金,那還真是瞎了眼,這明明就是一隻小白兔嘛。但見他長了一雙實在招人的眼角微紅美人眸,裡面清清澈澈滿是無辜,打眼看上去就像一隻無害的兔子,卻又像是兔子成了精,那清雅純淨之中帶著一絲妖氣,他穿著素錦褶兒,玉簪束髮,這周身的精貴氣可是這座小縣城裡養不出來的。
可在孟湘的眼中,這個男子左臉寫著“涉世未深”,右臉刻著“良善可欺”,簡直就是在額頭貼了一張明晃晃的字條——快來騙我吧。而剛剛那個冤大頭見這人又是一副放鬆下來的模樣,顯然這人是個杏林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