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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你放開我···”
“不放!就不放!”
“放開我!你不能這樣自私!”一陣煩躁湧上來,嶽震瞪著眼睛吼起來,但是話說出口他自己馬上就後悔了。8。
“什麼?我自私!”拓跋月一把推開他,怔怔的看著他,淚流滿面。“我自私,你呢!你不想失去父親,那我的孩子呢?他就活該生下來見不到父親嗎?你不要再騙我了,你忘了,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你想什麼瞞不過我!你要去送死,那好,我們一家三口就死在一起倒也乾淨!”
呆呆看著憤怒的妻子,他記得這是第一次,從來都是溫順嫻淑的妻子,第一次向他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他沒想過,也可以說是從來不敢去想,如果救不了父親,他該怎麼辦?就像妻子說的那樣,和父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就算妻子能夠堅強的一個人活下去,那孩子呢?這對他,或者是她,豈不是太殘酷了?
上有老,下有小,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幾個字,竟然如此讓人肝腸寸斷!竟然讓人如此無從選擇?上有養育之恩,下有養育之責,孰輕孰重···
一通發洩後,冷靜下來的拓跋月忍不住又是自責。1。看著丈夫空洞慌亂的眼睛,她剛剛收住的眼淚又蠢蠢欲動。夫妻兩個忘記了爭吵,忘記了相互的指責,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默默的流淚。
不知過了多久,嶽震發覺,妻子伏在自己懷裡睡著了,她太累了。把愛妻橫抱起來放到床上,他還是走不掉,因為即使熟睡,拓跋月的手還是死死攥著他的衣襟。
凝望著有些蒼白,有些疲倦的嬌顏,他俯下身去在妻子耳旁低語道:“放心,我不能沒有父親!也不會讓我們孩子沒有父親!我一定活著回來見你們!”
那隻白皙的手,慢慢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鬆開···丈夫給她蓋上被子的時候沒有看到,妻子緊閉的眼睛中有一大顆淚水滑落。8。背上雙刀的丈夫,再次來到睡榻旁,他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花瓣一樣的唇。
她卻不敢回應他,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後悔,又會絆住他的腳步。她只能聽著他出門,房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剎,她的淚水又奔湧而出。
我的至愛,我的男人,記住你對我的保證,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們!
本想悄然離家的嶽震又被姐姐攔住,他低下頭,不敢去看姐姐那雙彷彿能夠洞悉一起的眼睛。7。
“小弟,姐知道,你不會放棄的!但是你能答應姐姐嗎?”握住小弟的手,就好像以前他每一次離家遠行一樣。“答應姐姐,不要勉強去做什麼,一切都有天命!我們岳家不會就此滅絕,我們的後來人還需要你!”
點點頭,嶽震抬頭的看著姐姐。“就是因為他們。姐才要堅持做一個宋人,才不願意和我回吐蕃嗎?”
“對!你明白姐姐的心,這也是孃的決定。我們岳家為天下人做的,天下人不會忘記,相信姐姐的話,我們岳家總有一天還要回來!岳家子孫一定會為我們洗刷這段恥辱,也一定會把真相告訴全天下的人!”
輕輕放開姐姐的手,嶽震轉身笑了。8。“姐,我相信,我要去了,保重···”
“小弟等等···”銀屏快速的跑出去,轉眼又跑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包。“這是前年姐姐親手給你做的,本打算給你娶親時用的。如果你成功了,你披著回來見我。”那是一件大紅色的斗篷,紅得刺眼,嶽震小心翼翼的收在懷裡,揮揮手,沒有再回頭。
拉開沉重的大門走出嶽府,無心的四處看看,卻又看到了熟人。身穿漢裝的完顏雍和土古論正站在街對面,嶽震搖頭笑笑邁步走上前去。
“震少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的,是要去拼命嘍?”完顏雍上下打量著他,皺眉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家的事情。你們漢人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震少不要衝動啊。9。”
土古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眯著眼睛說:“老夫今天來,不代表女真人,也不關鐵獅子門的事,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倘若不嫌棄我這個老朽拖累,震少你一句話,刀山火海老朽也隨你去!”
斜眼看看女真老尊者,嶽震笑了。“呵呵,這是我們漢人之間的事,怎能假手與人?土老頭好意我心領了,以後有機會請你喝酒。”
完顏雍上前拉住嶽震,指指大街的西邊說:“明日我們就啟程回國,何必以後呢?記得前面國子監旁邊有個莘子樓,據說那是大宋文人雅士雲集之地,今個咱們也就附庸風雅一回,就當震少給我們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