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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走。“咱是要走了嗎?”
他看琳琅無限留戀的眼神,自己又何嘗不是,嘉樹滿庭芳,這尋常的小日子從前不敢想、不屑想,如今眼前對眼的人杵著,多希望這一輩子就這麼靜好安穩地流淌下去。“捨不得嗎?”
琳琅心裡空落落的,十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唯有在這一方淨土上給了她家的感覺。每天數著十二個時辰的輪迴,在家裡等著心上人回來,即便生活單調,對她而言也是難得的幸福。“老爺,以後還能回來嗎?”
紀忘川搭了搭琳琅的肩膀,有點安慰寬懷的意味。“有機會還是可以回來,我把這宅子買下了送你。”琳琅想推手拒絕,這外接宅子送她是什麼意思,真讓人想歪。紀忘川攤開琳琅的手,把一張房契放在她手裡,然後捏合起琳琅的手。
琳琅張口結舌,老爺一回來除了紆尊降貴給她洗頭,現在還置了外宅送她當女主人,這一下讓她裡外有些焦灼。她本就對老爺一見傾心,再見鍾情,在跟老爺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更是情根深種,念及自己當年也算是系出名門,不能丟了月家老祖宗的臉面,不然真是連自薦枕蓆的心都有了。
“老爺。”琳琅難得一臉凝重,好似要說一番非常緊要的話,那凝神蹙眉,正襟危坐的尊榮看得紀忘川都有些倒抽氣。琳琅憋了一肚子話,本該尋個花前月下的浪漫場景,跟老爺推心置腹說說她的思慕,沒準兒老爺趁著月色撩人就不拒絕她了。可目下心裡堵得慌,好像菜場裡待在的雞鴨牲畜被人扼住了脖頸,橫豎就是一刀放血,琳琅已經做好了慷慨就義的準備。老爺這回再不給準話,再拒絕她,她就收拾心思,一門心思聽從老爺的吩咐安心嫁人。“我想……那個,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愛慕您,想給您做外室,我不要名分,您就偶爾來看看就行。你給個準話吧,成不成?”
這話從琳琅口中直隆通的倒了出來,意思再明白不過,她一個小丫頭能這麼直面自己的感情,讓紀忘川心裡暖洋洋的,甚至樂開了花。那些日子糾糾結結地看不清琳琅對他的感覺,如今琳琅撕開了心口給他看了個透徹,就等他一句準話。那琳琅那英勇赴義的樣子,怕是他再退卻一步,她就會徹底死心。
紀忘川想明白,果斷拒絕。“不成。”
琳琅忍著“嗯”了聲,道了句:“琳琅明白了。”
紀忘川就怕她那句“琳琅明白了”,她又明白什麼了,明明什麼都不清楚,就自以為是的收拾心情,準備要徹底關上心門了。
他還是害怕,依舊不捨,他心裡再明白不過,他是繡衣司主上,一方面朝廷為了出兵膘國國庫空虛,用奸計倒了月海山莊,鯨吞了月望山的鉅額家財,另一方面月琳琅的生母林紫瑤身上紋著大江國龍脈藏寶圖,那張活生生從琳琅生母肩膀後割下來的人皮至今所在繡衣司內。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哪裡能拖得了干係!他能記起十年前與她有過的一段往事,保不齊月琳琅某天突然想起他是殺父仇人,到時候他們牽絆深了,恐怕琳琅捨不得殺他,反而抹脖子把自己了結了,向泉下的月家一族謝罪。
琳琅轉身往廚房走,被老爺當頭當面拒絕,雖說掃臉面,但也不是第一次了,臉皮厚得可以當城牆了。她手上伺候老爺用晚飯的事,還得做得周全。前腳想走,後頭卻被人牽住了袖子,那隻修長嫩白又長著薄薄繭子的手,順著袖口慢慢挪上來,直到找到了琳琅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裡迭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汗。在感情的路上,兩人都是生手,紀忘川虛長到了二十三,一直在防備謹慎中度過,對女色一向忌憚,沒想到卻折在了胸口掛著“勇”字的琳琅手上。
她低頭看紀忘川,他目光清澈,白玉冠下,兩側組纓下垂繫於頜下,清風拂過揚起的組纓磨蹭著他的玉白的脖頸。“明白了嗎?”
琳琅這下搖了下頭,她更糊塗了,老爺前頭剛說過不成,現在又十指相扣牽著她的手,這到底是成還是不成?當她是小孩子,捱了打給顆糖吃!
紀忘川站起身,立定身形跟她說話。雙手握住了琳琅的手,垂下頭看著疼在心口上的大小姐。他很有諄諄誘導的意味。“老爺不置外宅子,這輩子要麼不娶,要娶就只娶一個,安安心心過日子。”
琳琅很贊同紀忘川的觀點,大江國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遇上個有品級有財勢的娶得更多,非把宅子整得跟青樓似的,掛著一溜兒頭牌。老爺能有這種情操,她很欣賞,並認為自己剛才的提議簡直拉低了老爺的水平,給老爺清白光明的一生抹了黑。
正文 第六十三章痴情司(一)
“老爺,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