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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倒是紀忘川在門內聽到了動靜,奪門而出,就把琳琅從地上拎起來,拍了拍她沾了塵的裙子。“摔疼了嗎?”
琳琅顧不得雙膝撲騰摔在地上的疼痛,一心擔憂紀忘川的身體。“老爺,您是不是中毒了?”
一靠近琳琅,喉嚨裡哽著一陣難忍的腥氣,止不住陣發性地咳嗽起來。紀忘川按住琳琅的肩膀。“聽著,與你無關。”
琳琅驚慌失措地看著英姿勃發的老爺,如一朵午夜曇花絢爛一瞬後立刻歸於沉寂。紀忘川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你身上沾了槐花花粉?”
紀忘川不得已鬆開琳琅,咳嗽了兩聲,連呼吸都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他往隔扇門裡走,琳琅突然醍醐灌頂,鼻塞、眼睛癢、咳嗽,呼吸不暢,這都是枯草熱的症狀。連忙腳步跟上老爺,閃身一起進了老爺的臥房。
琳琅懊悔不已,雖說是不知者不罪,到底還是自己莽撞把老爺給禍害了,情急之下,把沾了花粉的半袖上衣脫下來,口中喋喋不休地道歉。“老爺,琳琅有錯,琳琅不知道您有枯草熱,您別怕,忍著,琳琅知道有方子可以緩解。”
她拖著紀忘川坐到架子床沿,拿火摺子點燃了一根蠟燭,拔下插在髮間的簪子在火苗上烤了烤,完成這些工序後,一臉沉肅地走到紀忘川跟前。“老爺,琳琅得罪了,你要打要罵都隨意,琳琅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紀忘川撫了撫袖,看不透琳琅接下來的作為,已經被她撲上前抱住,拿簪子在耳尖上刺出一道血口子,強迫擠壓出三滴血。
“老爺,您別動,另一邊也得放血。”紀忘川巋然坐著,若是旁人敢拿簪子近身扎他,他早就把對方的頭擰下來踢出窗外。偏生琳琅這般大膽妄為,他竟然不管她的成算,允許她自說自話地替他放血。
琳琅拿燒紅的簪子撲上來的那一瞬,他穩住心神,雙手被他強迫按在膝蓋上,哪怕琳琅真是刺殺他的細作,他也願意死在她手上。“你這是什麼山野土方子?”
“老爺,疼嗎?”琳琅怔怔看著簪子上的血漬,心口惘然,眼神都直轉而下瞬間木訥。紀忘川想起陸白羽曾經說過,琳琅怕血,定然是曾經有過悲慘的過去,才讓她對血有極端的恐懼。只是適才情急,她顧不上心底的恐懼,眼下回過神來見到血了,整個人就木登登的了。
紀忘川揚手過去拿去她手中的簪子,說道:“不疼。下回賠你根簪子,這根我替你扔了。”
“這是耳尖放血療法。”琳琅鬆了口氣,看老爺漲紅的臉色稍微有些緩解,問道:“老爺,您是不是特別懼怕花粉,一旦接觸花木都會渾身不自在,紅腫、流涕、鼻塞、呼吸困難。”
守了小半生的隱疾,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暴露人前。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枯草熱?”
琳琅並排坐在紀忘川身邊,說道:“老爺,您不知道嗎?一定是諱疾忌醫,都不去瞧瞧大夫,這怎麼好的起來呢。”
紀忘川掃了琳琅僵白的臉色一眼,嗤笑道:“堂堂懷化大將軍不怕生死相搏,不怕千軍萬馬,卻獨獨怕花粉,說出去好笑嗎?”
琳琅捂著嘴,輕笑了聲。“好笑。”
正文 第七十二章槐花香(二)
“你只是個花匠,至多是個廚子,現在還擔了大夫的營生,真是了不得了。”紀忘川轉而看琳琅,“我這病能治不?”
琳琅攏著眉頭,認真想了想。“耳尖放血只能緩解症狀,但是治標不治本。若是要徹底根除,少不得還要看大夫吃藥。”琳琅朝老爺瞥眼一看,呼吸平復了稍許,只是臉上浮起的腫塊照舊肆無忌憚地從玉潔的臉上擠出來。
紀忘川大手一揮,拒絕琳琅的提議。“不必了,休養幾日便好了,不需如此大費周折。”
琳琅扯住紀忘川環繫腰間的玉帶,語氣誠懇,道:“琳琅知道老爺的顧慮,堂堂懷化大將軍被人知道怕花粉固然可笑,更緊要的是,不欲讓人知道您的軟肋,老爺是刀尖上舔血的英雄,被人發現軟肋,無異於把脖子伸出去讓人砍殺。老爺,琳琅陪著您,您相信我,琳琅陪您神不知鬼不覺地去走一趟。”
她如斯聰明,觀人於微,句句在理,絲絲入扣。琳琅托起紀忘川的手放在掌心裡,商量道:“老爺,隱疾在身,如鯁在喉,若是不根治,總有被人窺伺的那天,這是個後患。”
紀忘川很固執,卻隱隱有些鬆動,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雅集軒,避開人的耳目,都是一樁難事。福州市舶司固然有重兵把守,為了以防萬一,繡衣使也無所不在,出了這雅集軒,所經各處都密佈眼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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