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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忘川本就一肚子火,琳琅為了吃一盤新鮮的蝦子,竟然讓他虛驚一場,那蝦子和他在琳琅心目中的地位到底孰輕孰重?琳琅當下就是個榆木腦袋,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老爺跟蝦子槓上了。“不買。”
“真可惜。老爺說不買就不買吧。”琳琅聽話地跟在紀忘川身邊,他心裡有些鬆動,不想讓琳琅失望,正想掏銀子,沒想到琳琅踮起腳尖諂笑道,“老爺,今天不買,那咱們明天再來買。”
他終究是不忍心拂了她的意,畢竟只是個年少的孩子,和他在一起時候不必拘謹約束,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個忸怩的小女子。他牽著她的手,略含警告的口吻。“要買什麼只管跟我說,只不許鬆開我,明白了嗎?”
琳琅頻頻點頭,秋水盈眶,感動之後,立刻扭頭對魚販子說道:“蝦子來兩斤,要爆炒的,放蔥花、香菜、辣椒、大蒜、生薑,口味越烈越好。”
子夜後,人潮被時間沖淡了些,不少做罷生意的舫船姑娘們撩著袍子上岸來,她們三五成群結伴去魚販子那裡買吃食,那頭生意做好了,便忙著把新鮮熱乎的銀子傳遞到另一頭的生意上去了。
興致高的姑娘們要上一斤白酒,兩碟花生米,三兩盤海鮮,劃劃拳,還不時朝紀忘川和月琳琅拋一串媚眼,兩位俊秀如仙的少年郎坐在鄰桌,對見慣了腦滿肥腸,滿口粗言穢語的姐們來說,必定是稀世奇珍想一親芳澤。
姐們盯著鄰桌看了一會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觥籌交錯地喝酒吃菜。琳琅用肩膀搡了搡紀忘川,壓低聲音笑道:“老爺,那些姐姐們瞧上您了,眼光真不錯。”
市井調笑本就不好做準,紀忘川不好發作,低低訓斥了句。“胡說什麼。”
琳琅一本正經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老爺,您惱什麼呢。您長得這麼標緻,可不得讓人多看幾眼,興許晚上還能入夢。”
“你平時就是這麼覬覦老爺的吧。”他笑得有些竊喜,琳琅那點伎倆還是不夠瞧,被他順著思路一挑撥,她立刻登鼻子上臉紅了一大片。
姐們看俊哥兒的眼光有些直白,索性喝一口酒,往紀忘川這頭望上一眼,在港口碼頭謀生多年,從未見過這麼白淨如玉的俊哥兒,不看個夠本就是虧本。她們還向琳琅身上指指點點,琳琅見了倒也不氣,反而笑嘻嘻地對紀忘川說:“老爺,您猜,她們在說什麼?她們一定以為我是您的面首,不然怎麼看我的眼神這麼不善意吶。”
他由著她瞎掰,只是寵溺地看著她,她搖曳著鬢髮隨夜風紛飛,他伸手替她挑至耳後。這麼喧鬧嘈雜的夜晚,竟然有這麼美好的心境,陪著她無所事事地瞎逛、瞎說。他的人生願意陪她一直這麼浪費時間下去,哪怕浪費到天荒地老。
魚販子操著一口粗獷的叫嚷聲,走過來遞上一大碟子爆炒蝦蛄,一壺酒,兩個大海碗。“客官,您要的爆炒蝦蛄,可新鮮了,您請著。”
堅硬的蝦殼上撒了蔥、姜、蒜、辣椒,各種香味激烈地碰撞,迸發出無限刺激的氣味。“老爺,您喝點酒,我給您剝蝦殼。”
琳琅立刻端出敬忠職守的副總管架勢來,抽出一隻筷子從蝦蛄尾部戳進去,上手就扒蝦蛄的硬殼。蝦蛄中央有脊,蝦殼較硬帶刺,琳琅剝第一隻時已經不幸負傷,刺扎進了拇指肉裡,她不喊疼若無其事繼續剝蝦殼。“老爺,您嚐嚐可好吃了,就這有點香口偏辣,合您口味不?”
油膩肥厚的蝦身捏在琳琅滑白纖弱的手指間,紀忘川想伸手去接過琳琅手中的蝦肉,琳琅搖了搖頭,含笑道:“太油膩了,老爺您別碰,沒得髒了您的手,琳琅喂您可好?”
琳琅湊上去把蝦肉送到老爺嘴邊,他滿心歡喜又面色沉靜地張口吃了一嘴的油光。他正在優雅的咀嚼著蝦肉,琳琅瞪著眼睛看他的吃相,等著他點評。“好吃不?”
他點點頭。“嗯。還可以。”
“辣不?”
入口生辣,嗆得喉嚨難受。可他就是喜歡琳琅喂他吃蝦,這種小情小調讓他可以承受一切感官上的不適。“辣。”
“那您不早說。”琳琅委屈地望他,以為老爺該是要責怪幾句。“我給您倒酒喝,您勻一勻味道。”
他一手按住琳琅的手,笑道:“我自己來,難得帶你出來一趟,你別忙著伺候我,顧著自己吃就好。”
老爺笑逐顏開的樣子,是任何高深的工筆畫家都描繪不出的風光。琳琅立刻莞爾笑顏,又戳起一隻蝦蛄剝殼,這回剝得有些細緻,拇指腹還隱隱作痛。
他給琳琅倒了小半海碗的酒,說道:“許你稍微喝一些,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