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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似的,燕玉幫給她斟了杯葡萄玉露,潤潤喉嚨,好一會兒琳琅說道:“有過。”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罔欺人(一)
滑胎之事成了琳琅的魔症,每每提及痛楚,眼淚就會不由自主滑落成山川湖海,心口綴滿了麥芒,戳得她喉嚨都哽咽不已。靜如和燕玉嚇壞了,連連跪在琳琅跟前請罪。大太監張希賢適才訓斥過,如今在大內深宮中無數雙眼睛盯著,婢子惹哭了主子夫人,就算夫人寬宏大量,宮闈局的大太監們也不會放過她們。
後宮女人忌哭,即便是大悲大痛,至多也只允許眼含春水,講究一個美感。公然掉淚珠子,是犯了宮中大忌,大太監們往往忌憚后妃受寵,做規矩立筏子都只能拿婢子們開刀。琳琅初來乍到不明就裡,靜如和燕玉在清寧宮裡學了三個月的規矩,心中顧及的事情便多起來。
靜如求饒道:“夫人,哭不得,是婢子們說錯話,惹您傷心了。您打罵咱們就成,千萬不能傷了心。”
幸好琳琅怕生喜靜,后妃虛張的派頭她不看重,一早把偏殿的人都遣散去外頭了,無人看見她流眼淚。況且後宮只有她一位主子,明爭暗鬥那些戲碼尚未開鑼,沒人犯得著惹惱她。
她扶起靜如和燕玉,說道:“你們作甚這麼擔驚受怕,動則下跪求饒,我可承受不住。”琳琅摸了下小腹,眼眸濡溼,說道,“這事兒我也不準備瞞著你們,只是我一時半會兒沒法子看開。孩子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沒了,都怪我……”
靜如和燕玉聽聞噩耗,一時間沒了章法。尉遲珩與琳琅夫妻情深,可是人倫道理在前,無後事大。哪怕是尋常老百姓,妻子生不出孩子,丈夫也得尋摸找個妾,好歹要整個娃娃繼承香火。更莫說皇家天子,豈能無子繼承大統。琳琅眼前百樣好,終究填補不了無子的缺陷。那冷清的後宮,怕是又要熱鬧起來了。
燕玉忍不住抽抽泣,泣靜如咬著牙,滿腔子塞著棉花似的不順暢。“怎麼就不能生了?哪個庸醫混說的!”
“損了身子的根本,一切都耽擱了。”
琳琅一言難盡,只盼著宮中御醫能夠妙手回春,圓她一個為人孃親的念想。
燕玉掖幹了眼淚,說道:“改明兒起,我天天給您燉煮藥膳,肯定把您這身子調養好。那些江湖郎中的話不足信,您這眉目和善,這是福相,子孫滿堂之相。”
靜如想事情總比燕玉遠一步,她領悟到之前琳琅聞似玩笑話,說她榮寵受不長云云,可見滑胎之事一直積壓在琳琅心頭。靜如說道:“夫人,後宮不必咱們采葛,皇上如今身份貴不可言,前朝後宮牽連甚廣,這後宮中免不得會添些新人進來,您可千萬要看開,可別跟皇上耍小性子了。”
琳琅癟了下嘴,說道:“我最識大體,何時跟他耍過小性子?”
靜如服軟道:“是是是,婢子們說錯了,您寬宏得體。”
琳琅看著靜如說道:“你們這婢子前,婢子後,要自稱到幾時?我聽著真是不入耳,過去多好啊,咱們前,咱們後的,聽著就親切。”
燕玉說道:“要是宮裡真添了新人,咱們的規矩更是不可荒廢,主子與婢子之間該有的禮數也不能逾越。要不然後妃內鬥,還不是給皇上找不快活麼。”
琳琅歪著腦袋,以手託著頭,靜如和燕玉的話不重聽,但又不得不聽。她心裡明鏡似的,她沒有家世依傍,沒有父兄為尉遲珩開疆拓土平定寇患,她有的只是自己,憑著尉遲珩對她的感情立足。男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堅固,往往只可患難,卻不可富貴,眼下他坐擁江山,天下數之不盡的美女蜂擁而來,他還會不會對她始終如一?
只要尉遲珩鬆口讓謝鶯鶯入宮,那謝玄齡自然會掛帥出征,為女兒在後宮的馳騁打下前朝的堅實基礎。那麼她,也許真成了後宮中的一道孤獨的風景,尉遲珩記得她的時候來點綴下他的生活。
琳琅呆滯地坐在矮桌旁,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困了,先去躺會兒。”
車馬驅趕了月餘,一直都沒有好好歇個午覺,難得走在平地上都覺得是奢望。靜如去寢殿拾掇了張酸枝木貴妃床,琳琅窩在床上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朦朦朧朧聽到有人聲,琳琅只當在做夢,捲了張薄薄的絲絨錦被往外翻了個身,撞到了一堵牆,琳琅拍了拍牆繼續睡。臨到了黃昏後,琳琅睡出了一身潮溼的汗漬,才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尉遲珩正饒有興致地打量她的睡顏。
琳琅略有些惶恐,感情剛才睡夢中拍的那堵牆,恰好是尉遲珩的臉。“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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