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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端過人參湯擱下,瞅著琳琅蒼白的臉色,才剛養了兩天的白膘這麼幾天工夫全消瘦了。燕玉心直後快道:“血瘀氣滯,氣壞了吧。”
琳琅說話細聲細氣,和燕玉斗嘴都成了她的樂趣了。“這麼幾日你居然連御醫的功夫都學成了,相面就知道癥結所在,看來我得送你去御醫局深造才是,切莫浪費了你學醫的天分。”
靜如搖了搖頭,嘆道:“主子別跟她一般見識,她那張嘴越發沒遮攔了,遲早傷在這嘴上。”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意千重(一)
琳琅嗅了嗅人參湯的氣味,喉嚨酸澀跟塞了醋水似的,開口說話都扯著嗓子疼,除了熱茶其餘一概都灌不下口。“泡壺菊花茶潤潤喉嚨吧,這會兒真是酸澀的很。這人參湯我沒胃口,你們分了吧。”
靜如連連推卻道:“這可使不得,上好的人參,足足有手臂那麼粗細的,婢子們吃了豈不是暴殄天物,要不您先歇會兒,過會子熱熱再用?”
琳琅緩緩笑了笑,“不過在深宮中講究一個身份有別,別再我跟前婢子前婢子後的,你們在我心裡的分量,自己難道還不清楚麼?”
靜如頓了頓首,應道:“主子的好意婢子們受了,婢子們的擔憂也請主子為我們開解。您這麼消瘦下去不是辦法,婢子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您這會兒先去歇個覺,待您醒了,咱們請趙御醫來請個脈。”
琳琅跨進寢殿換了身梨花白深衣,躺在床上睡下了。靜如和燕玉放下了淺黃色宮綢帷幔,琳琅轉個身朝床內閉上了眼。手掌一寸寸摸著曾經繾綣過的床褥,到底物是卻人非。尉遲珩不再是她一人的夫君,是天下萬民的帝王,他需要綿延的子嗣,他們的感情到底脆弱的經不起人世的摧殘。
罷了,她並非沮喪,她理解他有苦衷,那些情非得已她都感同身受,只是排山倒海的疼痛讓她蜷縮緊了身體。猶記得那晚,尉遲珩緊緊抱著她,對她說著“對不起”。這一聲抱歉之後,必定會有難以面對的代價。
她緊貼著他的胸膛,他篤篤而跳的心臟真誠而有力。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他,希望他能用謀略擺脫世家專權,開拓萬世江山。
琳琅燒得暈暈乎乎,一直睡到了日落黃昏都不見醒。靜如在門外聽沒有響動,進房一看琳琅頭涔涔,深衣都浸透了半身,知道是病來如山倒,趕緊喊了燕玉去請御醫,自個兒守在床邊伺候擦身子。
趙御醫來的時候,琳琅依然昏睡,靜如搭出琳琅一隻手腕在幔帳外,趙御醫捻鬚一把,再問了問症狀,憂思過慮,風寒入體,故而高燒不退。開了祛除風寒的藥方,每隔一個時辰用溫水擦身,旁的話也再沒有了。
燕玉前腳送走趙永康,後腳回來低聲嘲諷道:“這趙御醫也是實誠人,主子得寵之時,天天請脈,囑咐這囑咐那,如今這船開得夠穩,見風使舵的本事漸長。主子燒得不省人事,也只有兩件事,開方子,溫水擦拭。前前後後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拍屁股走人。”
靜如坐在琳琅床邊,朝燕玉使了使眼色,讓她小聲點,仔細讓琳琅聽了愈加傷神。“咱們這養血六法尚未養齊全,這會兒又染了風寒,主子這人前釋然,人後必定不知道怎麼難過法兒。”
燕玉雙手一攤,“沒法子,情最傷人。”
琳琅迷迷糊糊燒得一團熱,急得靜如雙眼垂淚,一遍一遍給琳琅擦身子,但收效甚微,琳琅在昏睡中喃喃喊著些聽不清楚的句子。
御醫局配好了退熱散,燕玉一眼不眨地守在爐火旁煎藥,生怕看岔了半分,琳琅就會被人害了去。煎好了藥,燕玉試了試藥溫,略微有些燙口,端進去看琳琅,照舊是昏厥不醒的老樣子。靜如心急如焚地跪在窗欞旁叩拜天上各路神明,燕玉跨進殿中看情勢不妙,眼淚簌簌而落。
她倆都是失孤的婦人,早把琳琅看成了自家閨女,閨女遭罪受苦,比自己受刑更是痛苦百倍。恨又恨不起來,急也沒有用,幹瞪著眼流淚,明知是最無用的所為,也只能愁困在這裡。
她們垂首喪氣,只見一雙滾金邊翔龍出雲蟒鞋映入眼簾,驚慌之餘忙抬頭一看,尉遲珩擰眉站在雕花門前,沒好聲氣道:“哭什麼?”
靜如、燕玉連連叩首行禮,靜如道:“皇上,主子感染風寒,眼下高燒不退,水米未進,連退風散都喂不進去,婢子們實在乾著急。”
尉遲珩大步流星邁步至琳琅身邊,心焦如灰。為了顧全大局,利用朝臣武將的世家實力鞏固國本,他大肆封賜後宮嬪妃,讓後宮嬪妃互相爭奪制衡,他原本以為假意對琳琅置若罔聞,能夠讓後宮中人把琳琅剔除在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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