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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入無人之境,從微敞的領口往下探去,熟門熟路的摸到了豐滿挺拔之處。傾身壓制地益發緊密,舌尖用力索取,動作略有些激烈,琳琅的後腦勺磕到了龍椅扶手,突如其來吭了聲。
他連忙停止了動作,護住琳琅的痛處,心疼問道:“讓我看看,疼麼?是我一時情急,弄傷你了。”
琳琅揚起眸看他,溫和如三月春風吹拂過的臉龐,“不礙事的,這怎麼能叫做疼,不過就是被螞蟻咬了一口。”
兩人之前攪擾成團,耳鬢廝磨,衣衫凌亂,斜斜滑落出一片逛街滑潤的肩頭。起昨夜在龍椅上顛鸞倒鳳,今夜又近乎重蹈覆轍,想來也是大大的不規矩。琳琅整了整衣衫,撫了撫亂髮飛揚的髮髻,赧然道:“您忙您的,我去裡屋等您。”
尉遲珩大拇指擦了溢位琳琅嘴角的一星紅豆沙沫子,起身牽她往裡屋走。“罷了,煩擾了一整日了,見到你便再也沒有別的心思,就想攬著自家娘子好好睡上一覺。”
掌心相觸生溫,在微涼的夏末尤其覺得舒然透心。彼此牽著手慢慢跨進臥房,合上門不管人間是非,只想悶頭睡大覺,這麼樸實的願望,對此時的君王而言是一種奢求。
琳琅乖巧地跟在尉遲珩身後,走到黃花梨雕龍畫鳳龍床邊,小心翼翼地為他寬衣。“您遇上煩心事了,琳琅幫不上忙,但絕不給您添亂。”
尉遲珩冷肅道:“謝家軍初戰大捷,迅猛如虎,一連奪回幾座城池。”
“您的軍隊驍勇善戰,您不高興麼?”琳琅的手撫過他胸前緙絲五爪金龍祥雲圖,金龍目眥盡裂,冷峻凌厲,給人茫遠的距離感,偏生手掌撫摸過此處,卻有一個火熱的心在焐熱她。
尉遲珩輕嘆一聲,抬手抓緊琳琅的手按在他的心上。“高興不過五分,還有五分是擔憂。謝家軍太過驍勇,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即便是面對最狠辣善戰的大食國軍隊,他能都戰出彪炳功績。由此可見,當日我在御花園筵席之上奪權圍困宮城,若不是謝玄齡置身之外,恐怕局勢有未可知。”
琳琅捋了捋思路,擔憂道:“夫君之意,怕謝玄齡功高震主,他日必要處之。”
他抱緊琳琅,此時心寒膽怯,唯有琳琅的安撫是他黑暗前途中照亮他的最後那束光。“人心隔肚皮,當真是最看不穿的。他若是有心將我推翻奪位,何必把謝鶯鶯送入後宮?可他卻遲遲不願交出兵權,擁兵自重,讓人不得不防。”
琳琅問道:“聽聞此番三族來犯,謝家軍、五色鸞鳥軍、以及項斯統領的軍隊都守一方,除了謝家軍,其餘兩方戰局如何?”
“五色軍乃先祖所賜神兵,只是當日奪權折損一些,如今以少戰多,必定會有損耗。”他的語氣起初總是淡淡的擔心,卻忽而沉下臉,眉心凝成了之前的模樣。“項斯在於南詔蠻人交鋒中被暗箭所傷,如今生死未卜。”
琳琅心中咯噔空置了一下,戰局的確牽動人心,但真正令尉遲珩不安沮喪的是視為手足的項斯生死難料。
琳琅明顯感受到他喉嚨哽咽,似乎有些悲鳴從胸腔中難以抑制。她扶著尉遲珩坐在床邊,柔聲勸說道:“項大哥吉人天相,也許沒有訊息反而是最好的訊息。”
他消磨了周身的戾氣,唯有平淡的哀傷。“我也曾這樣勸說自己,可是言語真的很蒼白。這些年,我與項斯是主僕更是兄弟,我初登大寶,項斯主動請纓為我驅趕蠻賊。他的孩子因我而亡,我虧欠他的,還來不及補償。”
琳琅原本想問問他關於芙儀作何打算,是長此以往軟禁在嫣華宮中以絕終年,還是等著芙儀反省再放生路?
他閉目偏頭擱在琳琅肩膀上,琳琅不忍心再提及讓他不爽快的地方,緘口不語。“夫君,夜深了,琳琅服侍你睡下吧。”
他轉過身緊緊擁住琳琅,溫香的肉體帶給他片刻的平靜。“讓我抱抱你。”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困心亂(二)
合歡花滾金絲盤繡薄絲錦褥蓋著互相取暖的彼此,他慢慢睜開眼,仔細打量在他懷中安睡的琳琅,那麼美好的芳華,水玉般的晶瑩,哪兒都是完美無缺,最緊要的是對他一顆無暇的真心,哪怕委屈自己跌到塵埃裡,她依然把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這份真心,他如何能夠辜負?可偏生時情如此無奈,他有太多無可奈何的妥協。他是一國之君,卻連自己最摯愛女人那份獨一無二的專屬都無法周全,想及此,眼底誕出朦朧霧氣。
琳琅雖不動聲色,但相愛的人心意是想通的,她的手慢慢爬上尉遲珩的眼角,替他悄然擦拭眼底的心傷。他心底難掩的痛,讓琳琅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