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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回採葛了。琳琅滿腹心事,她並非真心在采葛呆不住,只是她先前與邵元衝有約,邵元衝替她調查月海山莊滅門的真相,而她伺機替邵元衝拉攏紀忘川。采葛好似隱匿在長安城中的世外桃源,她若不踏出第一步,便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
翌日,天光亮。
走出采葛齋幽深的小徑,穿過兩條直街便到了懷濟堂,靜如陪琳琅去懷濟堂採辦做香皂的藥材。
掌櫃是個白髮長者坐在門口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學醫的小徒弟張羅門面的生意。琳琅泥金裙,寶藍暗花夾襖,領口圍了一圈貂絨,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生,熱情洋溢地接待生意。
靜如把需要的藥材寫在紙上,遞給小徒弟抓藥,琳琅掩口咳嗽了下。小徒弟轉頭,說道:“這藥材數量頗有些大了,找齊還要費些功夫。天兒乍冷了,要不您往裡頭坐坐。”
靜如一聽在理,主動請纓道:“琳琅,你往堂子裡去坐坐,我在堂面看著呢。等材料都備齊全了再喊你。”
“有勞靜如了。”
琳琅撩開厚重的夾棉布簾子,走到堂後,一位長身錦袍的男子立在她跟前。男子拱了拱手,自報家門。“在下廖中,都督派我來此,恭候姑娘大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素女序(一)
琳琅斂容正色道:“都督,真是無所不能,看來他在長安城佈滿了眼線。”
廖中是邵元衝手下一員武將,一身書生打扮,舉手投足頗具儒雅,伸出一臂請琳琅坐下。“姑娘若是不踏出采葛,恐怕都督就算能通天,也不敢隨意侵犯大將軍的地盤。”
琳琅關切,走過去問道:“那都督打聽出結果了麼?”
廖中深深看著眼前嬌弱卻復仇心切的女子,說道:“結果與姑娘所思一致。十多年前,大江國周邊外族蠢蠢欲動,崇聖帝好大喜功以至國庫空虛,不足以虛耗戰力。為了籌措軍餉,唯有染指月望山鉅額財富以度過難關。”
即便心中疑慮過千萬遍,聽到確鑿的真相後,整個人照舊發軟噁心,手掌搭在扶椅上顫抖,恨不得捏斷木頭碾成齏粉。眼眸充滿了仇恨的血絲,強打起精神,說道:“琳琅答應都督之事,請都督等待一陣子,必當盡心盡力。”
廖中奉命帶信,如今口信傳到,而簾子外的靜如隨時會入內,他正要匆忙告退。琳琅起身,說道:“懇請廖將軍幫琳琅做一件事。”
廖中見琳琅外表柔弱,但談吐之間果敢深沉。“姑娘請講。”
琳琅漠然說道:“把琳琅住在采葛的訊息,帶給神策大將軍府上的蔓羅。”
廖中對琳琅的決定難以置信,她安生在采葛,這是紀忘川為她搭建的安樂窩。廖中只當琳琅自恃魅色,吹吹枕頭風,動搖男人的意志,沒想到她竟然要趟將軍府的渾水。“這是……在下領命。”
接連兩三天,紀青嵐都親自去震松堂奉上八寶福湯。是日,她剛走出震松堂,緊繃的心絃稍稍平順了些許,蔓羅碎步快走跟在她身後。“老夫人,蔓羅打聽到,大將軍在長安城西南角永陽坊購了一處私宅金屋藏嬌。”
紀青嵐不屑地笑道:“跟老子一樣,骨子裡都是淫蟲。”
蔓羅擔憂道:“老夫人,您可要規勸大將軍,公主剛過門就鬧出這檔子事,要是被公主發現,鬧到陛下那裡主持公道,咱將軍府的面子可不好看。”
紀青嵐怒其不爭地颳了她一眼,“勞你費什麼心?暫且當作不知。”
她存著一顆坐山觀虎鬥的心,勢必要攪亂紀忘川的生活,芙儀公主嫁入大將軍府不過是她向尉遲雲霆報復的前戲,她會靜觀著芙儀因愛生恨的軌跡,然後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淵。埋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好像一罈發酵的黃酒,越陳越厚重,幾乎連她都要被壓垮。可秘密終究只能她一個人苦守,除非等到撥開雲霧的那一日。
她匆匆往靜安堂趕,每當心緒不寧,只有跪在靜安堂的蒲團上,嗅著焚燒的香火,聽著暗啞的木魚聲,手指碾過佛珠的觸感,才能聊以解憂。供桌上擺放著七七四十九座神主牌,位列在最上方被垂下來的黃幔遮住的那一塊,始終蓋著一塊黑布。她仰起頭看著那塊黑布,眼淚奪眶而出。“相公,總有一天,你的冤屈會被世人所知,我會讓尉遲皇室蒙羞。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而我也很快就會去陪你,你等著我,我們在忘川河上相遇,一起跨入六道輪迴,你若做豬做狗,我便同你一起做豬做狗。”
跪了一個時辰,唸了《無量壽經》,心態平和些,召了蔓羅入堂中。“私宅子住的女子,大概就是月琳琅吧。”她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