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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平如鏡。“是該你洗,你是專門用來伺候老爺的。”琳琅剛想翻身下榻,紀忘川一把扣住琳琅的手腕。“你也累了,去廚房弄點吃的早些休息吧。”
長安處處飛花,東風垂著輕浮的柳絮,滿城都是棉白的風景。
清明時節,雨水充盈,一連幾天時斷時續的春雨,洗淨了一城的繁華。
琳琅推開窗,滿目盈綠,春回大地。懷化將軍府就像紀忘川的人一樣,沉靜清幽,往來只見綠樹吹絛,綠蔭環繞,偶爾鳥語婉轉,卻沒有一朵花苞點綴。府上的人也稀少,在將軍府住了兩天,只有何總管吩咐她一些規矩,廡房隔壁住的四個清掃庭院的丫鬟,香芹、桐玉、曉屏、青青,連這清淡的名字都跟幽靜的將軍府那樣匹配。
琳琅以為將軍府就該氣魄恢弘,門口駐守著哼哈二將,內院一列武士,府內繁花似錦,璀璨奪目,日照之下,美輪美奐之境。可這裡,雅緻得如文人墨客寫意山水的樓閣。
既來之,則安之。如此素淨的地方,才襯得上懷化大將軍心中的淡然。紀忘川居住在南面震松堂,松林如海,走在松海里脊背透亮,可心肺卻極致舒暢,若是夏天住在這裡,真是愜意避暑的上佳之所。
老夫人紀青嵐住在北面的靜安堂,安靜恬適,近年來紀青嵐禮佛,故而在靜安堂邊就地修了一所佛堂,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理會瑣事,專心致志與佛交心。東西二面各有起兮堂和拾翠微,無人居住就空置著,只是逢年過節,香芹她們要通通打掃一遍,也要費上一番大力氣。
去震松堂會經過一座朱漆廊橋,在晨曦微涼中,橋身泛著淡淡的金光,優雅地橫跨在湖面上如一架雨後的彩虹,琳琅踩在廊橋上,一步步走向她今後生活的重心。
這一路上琳琅沒有遇到一個人,除了她之外,府上一干人等沒有要事都不許跨入震松堂,紀忘川就是這樣生人勿近的個性。他防備了所有人,唯獨給琳琅留下了一個缺口。
正文 第三十五章凡心動(一)
琳琅叩了叩門,紀忘川在堂內嗯了聲。琳琅懷裡揣了頭四散狂奔的鹿崽,每次見到紀忘川她都會壓抑不住地惶恐,不因害怕而惶恐,只因惶恐本身讓她心亂如麻。她安慰自己,見多了就好了,過陣子熟悉了,把老爺當成自己的眼珠子,每天照鏡子似的,就能淡然處之。
紀忘川頭戴平巾幘,身上紫色綾羅緋色朝服,白練腿襠,螣蛇起梁帶,豹文大口絝,腳踏烏皮靴,英姿勃發,見之忘俗。琳琅微微揚起頭,不敢正眼逼視,唯有眼角餘光輕掃,那種透入肺腑的英氣,讓她心跳益發加快,臉上浮起了兩朵紅雲。
紀忘川瞥了瞥琳琅的小腹位置。“還疼嗎?”
琳琅微怔一襲,很快領會了紀忘川的意思,兩頰瞬間被燙熟。“琳琅已經無礙了。只是尋常的小事,老爺,能不能別再提了,太丟臉了。”
琳琅窘迫的臉色落在紀忘川的眼裡,讓他很受落。他發覺自己有些惡趣味,就喜歡看琳琅小窘樣。琳琅在銅盆裡兌了溫水,手巾在溫水裡汲了汲,擰乾了手巾遞給紀忘川。
紀忘川眉峰一掃,反而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說道:“你還記得自己入府是做什麼的?”琳琅被紀忘川一點撥,倒也眉目通竅,攤開了手巾,揚起手把潔白的手巾輕輕點綴在紀忘川玉容白麵之上。“你這是,沒吃飯?”
琳琅說道:“琳琅怕弄疼老爺。”
琳琅聽出紀忘川的話中意,紀忘川嫌棄她動作過分輕了,根本洗不乾淨。既然老爺發話,她也就不客氣了,掄開了膀子就用力擦,跟刷鍋洗碗似的。
紀忘川很能吃痛,只能後悔地忍著不開聲,琳琅使了大勁擦了紀忘川的臉。然後抓起紀忘川的一隻手放在銅盆裡,武將的手生得如此白嫩,骨節清奇,修長好看,只是手掌中覆蓋了一層密密的繭子,摸起來溫厚實在。老爺連手都比常人要生得好。琳琅又洗了一遍手巾,一絲不苟地給紀忘川擦手。
紀忘川一垂眼,琳琅一段泛白的脖頸露在領子外,只要目光再不規矩些,可以看到領口內曲盡通幽的風光。紀忘川立刻君子地移開眼神,清了清嗓子,問:“陸白羽前夜來過將軍府。”
琳琅不以為然地嗯了聲,依然很細緻地擦著紀忘川的手,從左手擦洗到右手,好像掬在琳琅手中的是一尊精美的甜白釉花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陸白羽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琳琅被紀忘川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詢問點醒。紀忘川想知道她的來歷,畢竟是家世清白的朝廷大員,誰願意自己的府上養著一隻來歷不明的豺狼。“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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