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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羽是急脾氣,杯中酒一飲而盡,摔杯發洩。“胡言亂語!你腦子被驢踢了吧!那些不盡不實的渾話,都是市井之徒的胡言亂語。若是信以為真,滿座皆是混賬!這酒不喝也罷!”
琳琅不再看他,默默垂下頭,扯了扯陸從白的衣袖,讓陸從白解解圍。她一人替陸府上蒙了羞,滿座都是聽到風聲的人,有意無意眼色瞟她。她沉得住氣,但陸白羽卻替她委屈可憐,還不是所託非人,遇上個白眼狼。
陸從白起身朝王世敬拱手作揖,面無表情,但禮數俱在。“今夜叨擾,咱們兄妹告辭。”
琳琅回頭看主桌之上的陸雲淓,她臉色紅白相間,怕是尷尬與懼怕皆有,王世敬吃了癟,還不得拿雲淓撒氣,但孃家人受了欺侮,她心裡也不受用。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連飛雪(一)
紀忘川眼若寒潭深不見底,眼睜睜看琳琅受辱,他卻無能看顧,搭在腿上的手握拳透骨。他明白琳琅的心意,讓陸從白以為他們情斷,是為了獲取陸從白的信任,才能從他手中套出最後一片碎片的下落。
芙儀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礙於紀忘川坐在身畔,拘束著不好放肆,卻與王世敬眉來眼去互傳訊息。王世敬這一招隔山打牛著實精妙,以小年夜團聚為由,在一眾兄弟姊妹跟前,硬生生讓琳琅顏面掃地。芙儀只是有些摸不清紀忘川的心意,原本愛得痴纏堅定,如今卻也對那狐媚子置之不理,到底懷了自家骨肉,旁人都成了過客,不由又垂愛有加地摸了摸腹中肉。
各人冷眼旁觀,反正閒著都是別人的事,無關痛癢說說閒話,倒也樂得逍遙。柴靈玉不懷好意地對雲淓道:“桐油埕到底是盛桐油的,小家子出來的到底是小家子出來的,一點見不慣市面,一言不合就不歡而散。既然要顧著臉面,何故作出沒臉沒皮的事兒。”
雲淓喝了口悶酒,原想著孃家人給自己長長臉,卻被琳琅的事觸了黴頭。兩位哥哥都是人中俊傑,卻一個個被琳琅下了降頭似的,瞎捧著她,倒讓自己再次落入下風。
王世敬在雲淓面前啐了口,“不識抬舉。”
眾人愛,便是眾人敵,琳琅深諳此道,但她只有一顆心,只能藏一個人,給了紀忘川,其他人也只能一一辜負了。陸白羽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情誼深厚,卻是兄妹親緣之情,至於陸從白,琳琅最是看不透。陸從白庶出自卑,因為心底強烈的自卑發奮圖強,要得到陸白羽擁有的一切。正是琳琅不愛陸白羽,他越發要得到琳琅的心。到底謙謙君子不屑用強,讓陸白羽對他心悅誠服,那便是讓琳琅真心投入他的懷抱方能讓人信服。
回程馬車行駛飛快,深夜露重,呼吸透著濃重的白霧,漫天飄著無情的雪花。陸白羽唉聲嘆氣胸口悶著不爽快,眼見琳琅受辱,他除了逞口舌之快,實質上卻幫不上忙。看紀忘川那模稜兩可的態度,想來是不準備接琳琅回府了。
陸白羽挑不出話來,只好掏著心窩子說:“想哭便哭吧,府上可以留你終老,我陪著你,看誰敢說你閒話。”
琳琅沉住氣,眼眶溼潤點點頭。“羽哥,過往是琳琅不懂事,眼下人情冷暖也算看了遍。”
陸從白傷勢未愈,後背抵靠著厚厚的靠墊,馬車飛速行進,顛簸得後脊心抽緊。手虛握成拳,掩著口咳嗽了兩聲。
陸白羽加重語氣道:“從今往後,你就當他死了。”
琳琅隱隱吃痛,沉默不語。她欣慰紀忘川明白她眼神中的涵義,兩個人不必說話交代,便能心照不宣,這種默契便值得她為此肝腦塗地。
一行路馬車趕了大半個時辰,再也無人說話。
戌時,碎玉瓊花漫天飛舞,在夜空中白茫茫地隨風而逝,沒有方向,只有歸屬。
靜如提心吊膽等候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看到車馬噠噠聲,連忙擎著灰鼠毛外罩衣給琳琅披上,默默唸叨著:“可算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各院侍候的侍婢隨從接了各自的主子回去,因天色已晚,陸彥生已經休息了,不必再去請安回話。
回到灼華館,琳琅房裡的地龍已經燒熱了,點了安眠的檀香,湯婆子焐熱了被褥。琳琅笑對著靜如,“我若是沒了你,可怎麼辦?”
靜如伸手去解琳琅的外罩衣,“見你還會笑,我就放心了,天色已晚,早些安置吧。”
琳琅搖搖頭,“今日我演了一齣戲,王府演了上半場,我得把下半場演完才能去睡。”
靜如就怕琳琅出事,可琳琅一看就是心裡有譜,但不足為人道。“你這話我聽著可玄乎了。”
琳琅攏了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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