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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他跪坐在蒲團上,靈位臺上的冤魂好似化成了有形的厲鬼,一個個身著白衣飄在臺子上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紀青嵐處心積慮要讓芙儀公主與紀忘川亂倫生下畸胎,要在世人面前數落皇室的顏面,那她一定會留下證明紀忘川身份的物件。紀青嵐素來謹慎有餘,那麼重要的證據,若不時時刻刻擺在眼前,豈能讓她心安。整個神策大將軍府,靜安堂內的祖宗靈堂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蒼穹露出了淺淺的魚肚,外面的雪下得越發肆虐。掐著時辰,再過片刻,紀青嵐就該晨起來祠堂中叩拜。沙漏一粒粒倏然而落,他突然茅塞頓開,甘露灑心。
紀青嵐恨尉遲皇室,把殺父滅門之恨轉嫁到紀忘川身上,還有什麼比讓皇室血脈日日夜夜在紀氏亡魂的靈牌前叩拜更讓她解恨。他看準了鋪著黃綢的靈臺,心中念著“多有打擾”,掀開靈臺布,握手成虛拳在墁磚上敲擊辨聲,正中間的墁磚敲聲空洞虛浮,其下應該空虛有乾坤。他抽出蹀躞帶上的佩刀沿著磚邊割了一道,掀開一看,四角成方的空格正好藏著一個裹在明黃色降龍出雲圖紋襁褓中的小草人。拿起草人定睛一看,胸口寫著“尉遲”二字,紮上了數十根銀針,可謂萬箭穿心。
草人的分量輕如鴻毛,此時卻沉甸甸的壓在手裡。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紀忘川就是失蹤二十多年的太子尉遲雲珩。
二十三年了,混混沌沌這些年,直到今時今日才知道是為何而活?為了重掌江山、撥亂反正而活。眼眸朦朧,他掖了掖鼻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尚未到傷心處,能忍則忍下了。攤開塵封了二十多年的襁褓,絲綢上的龍樣栩栩如生,那一定是母妃親手所繡。只是那麼多年過去了,繡工依舊精美,只是絲綢被蟲蛀了一些斑駁的小孔。
他仔細打量這些孔子,在明黃綢中看到了一抹暗色,襁褓中有夾層,他順著蟲蛀的孔子撕開一道,果然藏著一片薄如蟬翼的畫皮,其上勾勒出五色鸞鳥,分別是丹鳳、羽翔、化翼、陰翥、土符。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近年新(一)
他連忙收起那張畫皮,襁褓儘量還原成原狀放歸原處蓋上墁磚。習武之人聽聲辯位,紀青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朝偏窗一躍而出,連著幾個縱身,腳步劃過黛瓦,卻不落下一絲痕跡。
隔著厚雪積壓的牆圍,他聽到紀青嵐對蔓羅說道:“這陣子睡得踏實,居然過了時辰,你也不喊我,給祖宗敬香豈可誤了時辰?”
蔓羅連連賠罪。“夫人教訓的是,下回一定請早了喊您。我也是看您許久沒睡的這麼香甜,不忍心擾您休息,今日天寒大雪,外頭多冷呀。”
紀青嵐倒也不是真的生氣,跟蔓羅鬥鬥嘴,她也算有人陪伴著。“知道你這丫頭最有孝心,罷了罷了,你忙你的吧,今日二十七,殺年雞,讓下人去準備準備,給祖宗們也沾沾過年的喜氣。”
紀忘川聽了主僕二人幾句閒話,再也聽不下去了。紀青嵐與他母子情分二十載有餘,對他除了記恨,何曾有過半句軟話,還不如同蔓羅貼近慈愛。他攥緊手中的五色鸞鳥畫皮,心中無限悲涼,逢著大時大節,他過往心如寒鐵,倒不痛不悲,如今心有摯愛,偏生各自天涯,不知生死,心痛如浪潮不息。再是三四個縱身翻越,他離開了神策大將軍府,按照龍脈地圖所示,龍脈地處面北,這一程應該自北出口前往。
今日是大食國進長安城上貢的日子,城門務必大開,陸從白選定今日出城是最佳的機會。琳琅一整夜和衣輾轉,陸從白如狼似虎,她豈可在他人勢力範圍內安然入睡。
大雪落了一整夜,到了清晨總算是停了,今年冬天特別冷,草木衰敗,萬物凋零,連人都病怏怏的。她算了算時間,已經是年二十七了,往年她就在房中做做女工,其他女婢得寵的伺候主子們在仰賢樓用團圓飯,把打賞下來的好酒好菜拿到房裡一起吃。她們排擠琳琅,琳琅也懶得去叨光,就窩在自己的角落裡眼不見為淨。只是今年不同,自打與紀忘川相識起,一切都不同了,不敢想不能想的事都一一實現,她開始期待能和他一起過個團圓年。只是鬧了這麼一出,怕是無緣相聚了,還期許什麼過年守歲。
陸從白一早就把琳琅扮成農婦,粗布麻衣難掩通體秀麗,只好在臉上抹上二兩灶底灰,這才有些似模似樣起來。
大街上人頭攢動,長安城百姓見多識廣,還真沒見識過大食國的珍禽異獸,據說有鬥美高傲的孔雀,有兇狠嗜血的獅子,還有迅捷陰毒的豺狼……這些新奇的禽類都被關押在一座座鐵籠中,孔雀不理會百姓的躁動,依然在籠子裡故我地踱步,倒是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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