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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雲淓,讓我瞧瞧你的喜子結得好不好?”
“不好不好,拿出來讓你笑話了。咱們可說好了,你不許取笑我。”她嘴上謙虛,緊接著接過玉彤手上的檀木小盒,開啟一看,纖細的蛛絲在月下晶亮通透,喜子結出圓而正的網,可謂得巧。
琳琅順著雲淓的意思,虛情假意地奉承道:“恭喜雲淓,喜子報喜,不出幾月必定有好訊息。”
旁邊的姑娘聽到雲淓和琳琅的談笑紛紛湊過來圍了圈兒,大家都掏出藏在袖口裡的小木盒,比比喜子織網,看看彼此的運勢。
在那個瞬間,似乎所有人都在笑,只有琳琅敷衍著揚起了嘴角,她們期盼不可預知的未來,唯有她毫無期盼,眼前除了灰,再也沒有別的色彩。
錦素不知何時站在琳琅身後,“讓你不要我捉的蜘蛛,讓雲淓小姐一個人出盡風頭了。”
琳琅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若有所指道:“她怕我搶了風頭,那就讓她佔盡風頭吧,一切都是她的,我不爭不搶,都讓她佔全了最好。”
七夕夜閨中秘戲又豈止跪拜七姐、穿針乞巧、喜子織網這些,姑娘們一叢叢一簇簇地擁在銅盆處,尤其是府上最擅長針黹的姑娘會把繡花針輕輕放在水面上,繡花針悠悠然地漂浮在水面上盪漾開一圈圈的漣漪,大家屏息細看,哪一個的水波紋路最複雜,就會織出最好的刺繡。
林深處傳來了一兩聲短促的鳥叫,錦素拉了拉琳琅的袖口,那是陸白羽給的訊號,正好姑娘們嘰嘰喳喳地圍攏成堆,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趁機溜出門去看五湖戲班唱鵲橋相會。
琳琅有些莫名的興奮,又有些莫名的哀傷,總是陷入兩種背道而馳的情緒裡無法自拔。陸白羽領著琳琅從邊門走,邊門外已經停了一輛平頭馬車,德榮點頭哈腰地侯在門口。這一幕異常熟悉,陸白羽出門總喜歡帶著琳琅,只是那時候,琳琅稱呼他“少爺”,如今喊他“羽哥”。
兩個人坐在逼仄的車廂裡面面相視,氣氛有些詭異,琳琅笑也不是,垂頭喪氣也不妥,幸好錦素撩開車簾走上來,琳琅往邊上挪了半個位置,硬生生擠出中間的一縷縫隙,拍了拍車板,“錦素來,往這邊坐。”
錦素甫一抬頭,陸白羽和琳琅兩道銳利的目光看向她,她頭皮一陣發麻,唯有硬著頭皮擠在兩人中間的那條縫裡,儘量昂起胸膛讓自己縮成一條線。
馬車平緩地行駛在路上,坊間皆是歡聲笑語,這是一年之中少有的日子,陸白羽稍稍回頭,掠過錦素看琳琅一手撩起車簾,漫無目的地望著車窗外的夜景,芊芊玉手染了豔紅至極的蔻丹。“新染的?”
琳琅回眸一笑,問道:“好看嗎?”
“俗豔至極。”陸白羽聳了聳肩膀,笑道,“很好看。”
琳琅低頭看雪白的手指上囂張的豔紅,好像濃妝豔抹的戲子在清寂的夜裡乖張地唱戲,寂寞是寂寞的,但異常妖冶。她淺淺笑了下,“用千層紅染的。”
少女通常都會在七夕之前染指甲,通常都會選用一些色彩明豔的花,鳳仙花、千層紅之類,摘下新鮮的花瓣放在搗花罐裡搗成糊狀,加上適量明礬攪拌過後抹在指甲上,紗布包裹雙手,大抵半個時辰後,蔻丹就算染成了。
過去這一程路,陸白羽的話匣子收不住,跟琳琅聊得停不下來,有時候還藉故摸把小手解解饞,現在經歷了人生的跌宕低谷,性子收斂些,為人沉穩下來。只敢瞟上兩眼,把心事嚥下肚子。
他空空地嗟嘆了聲,都已經成了他的妹妹,心裡也藏了人,他還作什麼指望,安安分分收心做個好哥哥,至少這輩子他們的親緣斷不了。
馬車停當後,陸白羽率先下車,取下馬身上掛著的踏板墊上,陸白羽伸手想去扶一把,琳琅莞爾頷首,穩穩地踩了下來,一隻手虛虛在馬屁股上按了把借力就跨下地了。
陸白羽驚訝地回憶了下剛才的場面,琳琅鎮定地扶了把馬屁股。“琳琅,這……你已經不懼馬了?”
她澹澹的笑意,回道:“只是心結罷了,不過是匹馬,有何可懼,怪我以前過分矯情了。”
錦素垂頭內疚,她把失魂落魄的琳琅帶回陸府的那天起,琳琅大概已經無所畏懼了,她連殺自己心愛的人都敢,還有什麼值得畏懼?
長安大街寬闊,花市簇擁,燈火如晝,人流如織,兩旁都是賣貨的攤位,有賣首飾、賣花燈、賣七夕小食,錦素興奮地拉著琳琅的手東看看西瞧瞧,看她驚喜的樣子好像她才是個舞勺之年的小女孩。
錦素虛長到了二十三四的年歲,過去十年一直都在東躲西藏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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