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1/4 頁)
琳琅面容憔悴,有一種羸弱的美,盈盈生輝的肌骨,不堪經受秋風的撫觸。陸從白不禁看得痴痴呆呆,只能握緊拳頭讓自己時刻保持冷靜,聽到王府納采的訊息,他一路暴走到駐清閣,只為看琳琅一眼,已經是極大的不自持。如今比肩同步,更是莫大的考驗,他不是陸白羽,不能夠不顧一切地放肆,庶出就是庶出,嫡子犯彌天大錯,累積了一車,也只是禁足反省,若是庶子效仿,恐怕早就掃地出門。
“昨晚的事,我聽說了。”
琳琅嘴角扯出勉強的笑容,撫了撫手,說道:“從白哥哥,那今早的事,你聽說了嗎?”
陸從白勉力保持從容不迫的姿態,他一直都在維護處變不驚的形象,唯有這種泰山崩頂不動怒的從容,才能讓人放心,讓他接手陸府。“聽說了。官媒送來聘書,現下應該在博之堂內與爹爹正在商議。”
“爹爹會許嗎?”
琳琅問得沒有底氣,想從陸從白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偶爾她也想當一隻把頭埋在泥沙中的鴕鳥,以為看不到聽不到,事情就從來不曾發生過。
陸從白望著入眼垂朽的樹葉,悵然嘆道:“爹爹疼愛你,但是王府上勢力雄厚,不能與之硬碰。”
心裡早知道答案,可聽到旁人佐證仍舊不免失落。琳琅駐足,轉身仰望陸從白,問道:“從白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但問無妨。”
“從白哥哥會讓自己的心上人嫁給其他人嗎?”
琳琅無心之問,卻戳到了他的痛楚。陸從白開不了口,即便給出的答案也是言不由衷。可琳琅真摯地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倒影著他猶豫不決的眉目。
琳琅識相了說了句。“也許從白哥哥還沒有心上人。”
陸從白輕輕地嗯了聲,陪在琳琅身旁走。
琳琅早知陸彥生會應承這門親事,陸從白也一早便能猜到後話。只是看到陸彥生枯坐在博之堂上,與琳琅說起王府納采提親一事,眼淚不由自主地氤氳上眼眶。
“老爺,女大不中留,你這喪氣臉被人看到了,以為你看不上人家呢。”陳其玫笑靨如花,貴氣逼人的大紅牡丹綻放在她的臉上。她把琳琅當成喪門星,生怕她跟陸白羽糾纏不清,這可兩下里齊全了,琳琅這盆水不僅要潑出去,還要潑上一門簪纓大戶。她要攀上這門親事,和皇親國眷沾親帶故的,他日回孃家走動,臉上也有光彩。
琳琅搖了下陸彥生的胳膊,低婉問道:“爹爹,非嫁不可嗎?”
陸彥生無奈地搖頭道:“官媒提親,下了聘書,收下了雙雁……”
“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們這父女倆哀哀悽悽的好看相麼?”陳其玫看不慣琳琅與陸彥生親近,這門親事是她極力促成,陸彥生不過是無能為力只能應下。“從白,你今日倒也清閒,來的正好。老爺既然讓你主持大局,琳琅的親事就由你這個哥哥操辦,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千萬別辱了咱們陸府的臉面!”
陸從白恭敬地應了聲是,再看琳琅,分明是千萬個不願意,整個人都陷在委屈的漩渦裡。陳其玫卻像得了便宜,巴不得滿世界炫耀似的。她們根本就不是親生母女的關係,那琳琅真實的身份究竟是誰?只要揭發琳琅不是陸彥生的親生女兒,那麼陸王兩家聯姻,自然輪不到琳琅上花轎,只是這是兵行險招,一旦揭穿,那麼琳琅勢必自食惡果,下場堪虞。
張寶盈帶著陸雲淓跨進堂,見了陳其玫笑盈盈地道喜,女眷相見,尤其是談起婚嫁之類的人生大事,更是話題絮絮叨叨扯不斷。陳其玫說起要去兜率寺禮佛,請方丈給琳琅卜卦算命問問前程,順便給雲淓算算紅鸞星動之期。
雲淓走到琳琅身邊,祝她喜,話語間滿是豔羨,琳琅唯有難得糊塗陪著笑臉。
陸從白看在眼裡,歡喜都是別人的,他很想回答琳琅的那個問題,他不會讓心上人嫁給別人。
次日,天灰濛濛的,錦素把琳琅從被窩裡拉出來,禮佛參拜前焚香沐浴,以一身純潔表達對神佛的敬重。
華麗的羽蓋已經停在正門口鎮宅的貔貅旁,待陸府上的女眷都乘上車,陸從白跨上領頭的高馬,煊煊赫赫,好不威風。
羽蓋駛出城門,城郊綠茵如織,視野曠遠茫茫,兜率寺隱於山間,長安城富賈宗臣的家眷都喜歡去山間尋隱者。
琳琅探出頭看車窗外的風景,路旁蒿草一叢叢一片片被壓彎了腰,車轅駛出兩道厚重的痕跡壓在山地上,她又何嘗不是路旁的蒿草,任由車轅壓倒,毫無招架之力。
陸從白回頭望身後的華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