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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心中感動,至少還有人信她。她細細揣摩了事情發生的過程,若說邵文淑中毒並不能令人信服,既然入了宮,又是妃位,她有爭奪後位之心,絕不能加害皇上。可七花銷魂散必定是邵文淑嫁禍無疑,琳琅忽然之間有新的想法,說道:“這宮裡的女子誰不希望得到皇上的寵幸,皇上若是不幸,咱們都會大難臨頭再無出路。所以,誰也不能真下毒害了皇上。大監,您說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七花銷魂散與另一種助興之物融合在一起,故而產生了毒性?”
張希賢醍醐灌頂,贊同說道:“娘娘果然是冰雪聰明,若另一種並不是毒物,而是兩者結合產生了毒性,那麼解毒的方向南轅北轍了。”
琳琅說道:“皇上之危是否可解,全看大監了。”
張希賢心中明瞭,讓琳琅趕緊去看望皇上,他則在門外把手。琳琅感激地衝他頷首,而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尉遲珩龍床邊。
短短兩日,她便設想過千萬遍如何與他相見,她必定要鎮定,不能哭哭啼啼,即便他昏迷著,一定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可見面的那一瞬間,再是堅強的心裡防禦都在一瞬間崩塌了。
尉遲珩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緊閉攏,濃密烏黑的睫毛如同夜幕般遮住了他的眼,讓他無法睜開,眼睛下有青影,連嘴唇都是檀色的。她觸碰著他的手,冰冷如同在冰窖裡凍過。
琳琅跪在龍床踏板上,把他的手抵住自己的臉頰,冰冷的觸感令人驚心。她兀自喃喃道:“夫君,琳琅來看您了,您還要睡多久?您知不知道這宮裡都是欺負琳琅的人,您再不醒過來給琳琅做主,琳琅就要生氣了,以後再不來看您了。”
她搖著他的手,他沒有反應,她親吻他的嘴,他還是沒有反應。只是在嘴唇上嚐到了苦澀的味道,大抵是殘留的解毒湯汁。琳琅心疼地苦笑:“您每天喝這麼多解毒藥,到底哪一種真的奏效?喝這麼多,一肚子苦水,趕緊醒過來,我給您燉蜜糖喝。”
即便是無望的自言自語,琳琅依然饒有興致地說了半個時辰。能見到面,哪怕就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她也甘之如飴。
琳琅匍在尉遲珩床邊,自知時光的沙漏不曾停頓,她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可身體卻比灌了鉛更沉重。她百般不願意離開他,見了這一面,下一面不知在何時?甚至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張希賢的腳步靠近,琳琅連忙揩乾臉上的淚痕,一回頭,張希賢躬身道:“賢妃娘娘,您該走了,老奴給您準備了一身宮裝,這就帶您出去。”
琳琅接過張希賢手中的太監宮服,“還請您稍帶片刻,本宮換好便走。”
鄒明躲在暗處觀察琳琅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與張希賢探討之語倒是讓人刮目相看,心思敏捷,倒是點醒了他。一直以來他搜尋的方向都是毒藥,卻沒有想到承歡殿中助興之物,除了口服,還有外用,燻服。
張希賢領著琳琅走出太極殿,壓低聲音關照了聲,“賢妃娘娘,老奴只能送您至此,前面的路您走得仔細些。”
細細一品,意味深長。
琳琅臨走前,朝張希賢屈膝一福,有事相求,卻是燙手的山芋,怕是張希賢不一定能接手,但好歹也是個希望。“大監,本宮知道如今有事求您是給您找麻煩,可這事兒本宮求不得別人,真是無人可信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音書絕(一)
張希賢虛蹲一把,把琳琅扶了一下。“娘娘,你真是折煞老奴了。”
琳琅說道:“蓬萊殿中照顧本宮的婢子中,本宮最信任的,視如親人的燕玉如今正在慎刑司中受苦。本宮於心不忍,還望大監高抬貴手,能夠留燕玉性命。”
張希賢面色為難,這話不好答滿,但是他算是瞭解靜如和燕玉的出處,來自民間,皇上欽點伺候賢妃的婢子。按說出於這層關係,也知道燕玉與一般宮婢不同。他憂思稍許,艱難地頷首應道:“老奴會想法子照看一二,只是慎刑司向來不買賬,老奴的話有沒有用兩說。”
“有您這句話便足夠了。”琳琅感激地朝張希賢頷首躬身,走出小太監的步態,當面正好撞上殿外滅火歸來的護城軍。
軍士煩心道:“不知道哪兒來的野火,好一通收拾。”
另一守門軍士道:“許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太監放著火玩兒呢。”
張希賢斂容正色,“都胡說些什麼,守住宮門是正經。”
一列軍士整齊排開,琳琅趁機開溜,晃身鑽進濃蔭密佈的小徑中。鄒明一路尾隨護送,好歹是皇上心尖肉,既然見到了,便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