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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提舉說由他的話,有的人就保不了了。”黑衣裳的沒說是“什麼人保不了”,這可能馮熙也沒告訴他。
趙頑頑揣摩,馮熙的意思是韻德?韻德已經幾次三番地對她下手,馮熙定不會對她有什麼疑慮,如果揪出來她和綁架瑞福有關,定然會請求重罰。要知道趙煦也十分厭惡原先的明節皇后,對韻德更沒好感,這次還想以瑞福威脅他,他也饒不了這妹妹。
所以馮熙來問她,是因為……她可能會心軟。
他真是瞭解她入了骨髓了。趙頑頑咬了咬唇上的皮,道:“你跟他說,這事有我,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說著湊近兔子瞧,“這兔子怎麼回事?”
“早上馮提舉提過來的,知道我今天要入內侍省幹辦,特特讓我稍過來給公主的,說道公主喜歡兔子,就早上去相國寺市上買了兩隻,黑的叫大喜,灰的叫二喜。”
“……這名是原先賣兔子的給取的吧。”
“不是,是馮提舉說意思是就送個雙喜,就取了這名。”
趙頑頑哭笑不得。
她心想馮熙雖然是個武人,但其實音律可好得很的,畢竟在鈞容騎吹都了得的人物,又長得清秀,怎的一張口就原形畢露,骨子裡實在是粗人,想他作個文士風雅也沒那可能,那就這樣吧。
趙頑頑回頭笑問鳳霞,“這兩隻……大喜、二喜,你喜歡麼?”
鳳霞天生唯唯諾諾,又愣愣地,支吾道:“這……公主喜歡就好了。但是,公主,如果有白的棕的兔子多好看吶。”
穿黑衣的道:“這姑娘就不知道了,皇城司出來的都穿黑的,白的意思就是……”歪吐了口舌頭,比劃了一個死了的姿勢,因為皇城司裡死了人都是用白布裹了去埋的,所以白不吉利。
鳳霞一看他吐舌頭擠眉弄眼,憨笑了兩聲。趙頑頑越看這個鳳霞越喜歡,不過,沒有喜歡這兩隻兔子那麼喜歡。
她將大喜二喜從籠子裡拿出來,抱在懷裡摸,大喜本來在籠子里正啃葉子,出來也不放鬆的繼續啃,趙頑頑正摸著手上舒服,這大喜吃多了,拉到了她身上,一股味道傳出來。
鳳霞又一驚一乍:“哎呀!這不會討主人開心的!該打呢!”
趙頑頑道:“別打別打,擦了換了就行。”心裡想這黑黑的大喜正是個公的,可不就代表是馮熙麼,怎麼捨得讓人收拾他,只讓鳳霞先給她擦了。
那黑衣的尚在,趙頑頑便先跟他說,“正好你去幫我跟馮提舉說說,讓他把我院子裡的絳綃送到宮裡來吧,不過要讓他問問她願不願意。另外,孔監門使家夫人……應該是夫人了罷,也差人問問,想不想過來宮裡陪我一陣。等她們有了信兒,我在內侍省這裡報上去,讓她們入宮來。”
等他走了,鳳霞正扶著趙頑頑要去換衣裳,前面又來人通報說,“韻德公主來了,在她朝霞閣,請您務必過去一趟,說‘姑侄兩個在等你聚聚。’
姑侄。瑞福這是被她送回來了。當下趙頑頑顧不得什麼,就立即衝了出去,往朝霞閣去。
朝霞閣原先是明節皇后還在時和韻德住的地方,韻德及笄後,她母親也逝去了,準她不用搬宮,就還在那裡住著。
趙頑頑發覺自己在宮中行走,根本就不需要記憶,這熟悉的感覺已經深入骨髓,甚至於一雙腿一邁,便能邁到她過去去過的任何地方。
一入朝霞閣,那明輝亮麗的佈置便讓她回到十五歲前,彷彿裡頭還坐著個備受爹爹寵愛的風韻女子。
趙頑頑印象當中的明節皇后,似乎是個看上去純真善良的女人,她一顰一笑都讓人醉目,過去她是喜歡來這裡玩耍的。想到明節皇后的憂思直到病死,也是因為替官家給她弟弟粥裡放了豆乳,身心受了譴責,趙頑頑以現在旁觀者的心態思慮這事,自然也沒有那麼恨意纏綿,只不過覺出諷刺。
眼下一進去,座中兩個女子,一個略微成熟,有她母親的樣貌,另一年紀較輕,此時穿著個風披,帶著兜帽坐在那裡,手裡抱著暖水在啜。
“十二姐……瑞福?”
韻德起了身,“我剛從三哥那裡把她接回來,遲了一兩日回宮。這孩子被幽禁著吃不下睡不好的日日哭,生怕要去臨川。馬車都上了,還好我半道給截了,昨夜在我宅中睡了一晚,這才緩和了些。剛入我宅的時候,她就惦記著你,所以一將她救回來,就你瞅瞅她罷。”
趙頑頑想起瑞福剛從火場裡出來後,已經嚇得瘋瘋癲癲的,第二日定要同自己纏在一起。然後緊接著就遇到了這種禍事。她能不受打擊才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