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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一會兒,孔慈仍沒聽到聲音,他這才睜眼去瞧她,她臉面已經滂沱一片。
她根本不敢在他跟前使力,亦不想讓他聽見那聲音。
孔慈道:“莫怕,我當什麼都不知道。”
馮君心裡想可你已經知道了。
孔慈道:“你就當我是你親哥哥,是馮熙,或者當是在西北山裡,什麼都得苦著忍了。你得活著才對得起馮宅,想想你爹,你娘。”
其實馮君是真忍不了了。那聲音終於出來,孔慈反而長舒一口氣。
突然那外門有人一推,孔慈眼疾手快,蹭地過去將栓插上。
外面的人一愣,“娘子起來了?”
馮君急得要命,這個時候被激得怕了,孔慈扶住她身體低頭說,“有我在,千萬別慌。”
“娘子?既能動了,便開開門,難道你不餓?吃的給您可送來了。”
孔慈皺著眉,抱著她身體支撐她便完,將那夜壺蓋上拿到床下去藏好,隨即為她穿好褲子,蓋上被,然後藏在門後輕挑開門栓,隨後兩步蹬牆,躲上了房梁。
外面的人又猛地一敲,才發現門開了條縫,一推開看見馮君還在裡面躺著,口裡疑道:“奇了,剛才怎麼推不開。見鬼了?”
那送飯的正是和呂繚有一腿那丫鬟芍藥,已經成了通房婢妾了,但還是在呂繚房裡幹活照顧,因此呂夫人還叫她伺候馮君。這時候芍藥捂著鼻子走進來,將飯碗從食盒子裡拿出來坐她面前,用勺舀了伸過去,“張嘴吃吧,娘子。”
她倒也不多兇狠,估摸想著馮君萬一能好,她還是在馮君底下。雖然有呂繚罩著,她也不能太張狂,只是一天從來三次變成來兩次,飯涼水少什麼的私下做做,在馮君跟前她還是得露個笑臉,以免將來被報復回來。
馮君一口吞下,那丫鬟驚訝道:“娘子,你躺著呢,吃這麼快不怕噎著。”說著又給她喂,馮君只想趕快打發了她出去,於是忍著疼張大嘴把那碗涼飯全吃了。
芍藥收了碗,自然而然地去床榻下要拿那夜壺,馮君突然瞪大眼睛,喉嚨裡啊啊叫了一聲。
芍藥眉毛一動,“這是要好了?能說話了?”
馮君努力擠出兩個字“不……尿……”
芍藥嘟噥,“不尿就不尿,”隨後眼睛一骨碌,轉了喜悅,“哎呀娘子,我現在去告訴公子去,就說你能說話了,趕緊再讓大夫來看看,說不定就大好了!”說著快步跑出去。
馮君緊張得幾乎暈死過去了,見她出去才稍稍鬆懈。孔慈從房梁跳下來,又去端那夜壺,馮君知道他是要幫她倒掉,以免引得旁人懷疑。可讓他去做這件事,馮君又再將臉往裡扭過去,實在不能再看他了。
孔慈小心翼翼地從門縫望出去,確定沒人立即鑽出,將那夜壺倒了,又拿回來。
但他仍不能放下心裡去,既是對方去請大夫了,他還是壯了壯膽,鑽回櫃中,聽大夫怎麼說了再作打算。
呂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和呂繚的這小婢妾芍藥回來了,帶著呂家的大夫。大夫給馮君號了脈,道:“見是有些喜色,藥還吃上,我多加劑量,催好快些。”芍藥連聲道:“好,好。”
大夫道:“也得叫小官人來瞧一瞧,這兩口子一見,能讓高興些,一高興就好了。”
大丫鬟有些嫌這屋裡的味兒,急著想出去,但又得替呂夫人看著些。因為知道呂繚厭得馮君不行,所以特特才來監督著,可不能讓他們做得太過分,傳出去就不可收拾了。於是道:“你趕緊的讓小官人過來看看呀。”
丫鬟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的,我現在就去請。”
說完她就跑了出去,那大丫鬟出去吸了好幾口氣,送大夫走了,等芍藥把呂繚叫了來。剛好呂繚吃了酒回來,身上一股子脂粉味,站都站不穩。但好在是人在,她就已經高興了。若是連人都不在,大丫鬟又得跑去呂夫人那裡說嘴,呂夫人必要叫她去罵一通。
呂繚一進來,便大咳幾聲:“這鬼地方,通通風啊,臭死個人了!”
馮君的臉越發埋在裡面。這讓孔慈看見自己的醜態,已是夠了,現如今看見呂繚的嘴臉,真不知他會作什麼想。她只能咬著嘴唇,等他們快點出去。她現在就滿心想著,孔慈可別再看她的笑話……也千萬別為她出頭……更加不能被眼前這些人發現。
呂繚被芍藥扶著坐下,因為當著他母親的丫鬟,不得不陪笑臉在馮君身邊說,“好娘子啊,趕緊地好起來,若不然全家都急壞了。你好了,咱們都萬事大吉,是不是?”說著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