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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不會不知道,沒有他的默許,沒人有這麼天大的膽子。
即便是當年明節皇后奉命害死她母親,亦是不露聲色。後宮雖然手段陰狠,卻始終是在暗處; 誰也不能當著青天白日明晃晃地做著奸邪事!除非真那麼傻,可韻德會是傻子嗎?
她坐在床邊上,手裡攥著尚有餘溫的床單。那是啊氅方才躺著的地方。她還那樣小……鳳霞見她攥著床單的手一直顫抖,知道她是崩潰了,她急了:“這個時候您得挺住,您是阿氅的柱石,也是我們的仰仗,您不能垮。”但她也知道,如果趙頑頑說官家沒用,必是已經深思熟慮,知道里面的貓/膩了。她轉念一想,“太皇太后不會不管我們的!”
褥子漸漸冰涼了。
趙頑頑蹭地站起,“我們這就去金明池!”明知道趙煦與此一定有關聯,但她也必須當面質問。若不要回她的阿氅,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
韻德今日從金明池向趙煦告假,回了她母親的明節皇后宅。
在金明池,就得當著皇親國戚的面與荀子衣在人前扮演賢伉儷,偏生荀子衣如今掌了樞密院,跟著來金明池的文武百官便總來諂媚,她是一時半刻都在他跟前呆不下去。
下午昏昏沉沉的,本來想喝點茶清醒清醒,誰知和李銘府一邊喝一邊聊了聊宮裡那些個打聽來的趙煦後宮的新鮮事,反而睡著了。在臥榻上一睡就睡到了半夜。醒了後身子正軟,喚道:“李銘府,過來扶我起來如廁去。”
叫了聲後來人將她扶住,起了身往外走,卻覺身邊的人不大對勁,至少體量就不大相同。
回頭一看,見是個面生的小內監,不過十四五年紀,生的卻極雋秀,乍一對上那雙眼,這小內監有些侷促地紅了臉,垂下了眸,睫毛如楊柳葉一般掃過去。
韻德倒也不稀奇。“新來的?”
“小的是。”
“叫什麼?”
“小的叫李錦。”
“你也是李銘府新收的義子吧?”
“是。”
自從她豢養的那藍禮死了後,她便像失了半條心。李銘府是個聰明人,從內侍省蒐羅了些長得俊俏的小內監過來,收成義子,給她貼到身邊來。她以往還想去宮裡頭,可不知怎麼的瑞福也不理睬她,還說什麼她蓄意挑撥,等到藍禮沒淨身又被她藏在道觀的事在宮裡宮外傳開,她受盡了御史的口誅筆伐,也受夠了宗親的白眼,那荀子衣在她面前也越發得意,她已經精神散了,寧願每日在她母親宅子裡待著,除了窗欞的格紋,她不願意往更遠的地方多看一眼。
距離自己眼睛三尺的位置剛剛好,用來看這些能讓她容顏綻放一笑的美貌少年,再好不過了。
知道是李銘府給她尋開心,於是問:“那你義父那個老東西呢?”
“說是內務府有事叫他,就進宮去了。”
韻德直直地盯著他的臉看,越發讓他臉通紅,但這一紅,他臉頰就是紅瑪瑙的顏色,韻德便心身舒爽,渾身熱了些。於是又坐下。
“你過來,坐到我身邊兒來。”
“小的不敢。”
這李錦一抬眼,對上她凌厲施威的眼神,等式腿一軟,也就縮著坐在床榻邊上,緊緊靠著床幃。韻德將手放在他手上,他渾身一顫。
韻德已經不在乎什麼了。宮中無論怎麼變化,皇帝無論是爹還是兄弟,都不會在乎她的幸福。親情是微不足道的。她不過是想要個和離,連這一丁點兒都不給她。
她想要兩個小內監稍加寵愛都不可以,而那荀子衣,卻能姬妾成群。
想到此,她就更討厭趙頑頑。她憑什麼就總是能如此單純的被男人包圍喜歡?
當初是荀子衣。後來是馮熙。
而她從未獲得過什麼愛情,從未有人真正認真的注視過她。
或許當初那個醜陋追馬的安相之子,若是活著,能給她慰藉平生之感嗎?
可惜他死了,可惜他的馬也是當初她餵了驚膽藥。真是錯有錯著,是報應?她搖搖頭。給那姓安的馬吃了些驚膽藥,不過是想考驗他的馬技罷了。他依然是自己墜了馬。這若是換了馮熙或荀子衣,或是換了她自己,也能輕輕巧巧的從馬上跳下來。
所以,她所求的,不過是不要嫁給一個孬種,這又有什麼錯呢。
李錦的手變得滾燙,她看過去,他額頭的汗已經滴下來。
太可笑了。她如今不過二十,卻只能對著這沒有下面空有其表的太監動一動色心,這輩子,就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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