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娘跟前的二等丫鬟給她手上塞了紅綢花,幾個家丁推搡著她跟轎子一起出了去。
“這怎麼回事?”絳綃掙扎地問,那接親的點了下名冊,道:“絳綃是吧,你是文宅給新娘的陪嫁丫鬟,趕緊跟上。”
絳綃愣住,還要掙扎,就已經被接親的扭住胳膊跟在轎子旁邊一路帶了過去。
被押了半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真的是被文拂櫻支出來了?她與文拂櫻七八年間早就情同姐妹,說好了要隨文拂櫻入嫁定親的馮宅。馮家二子馮熙是文拂櫻的表哥,有婚約在身,文拂櫻一直思慕要嫁給他,還說將來帶了她去,會讓表哥收她做了通房,以後兩人和和睦睦的。
正想不通,卻已經到了地方。絳綃仰頭一看,那掛著綵綢的烏角樓門前掛的匾赫赫然便是馮宅。
旁邊的媒婆推她一推:“快接新娘子下轎!”
絳綃驀然驚醒:“新娘子要嫁給誰?”
“馮熙。難道你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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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迎兒被從轎子里拉下來,別人一拉她她立刻跳了腳,殺豬似地叫,四五個男丁又把她摁住準備拖進門。
馮熙剛下了馬,快步走到轎旁,呵斥一聲:“別動她!”
眾人一看他,好似看見閻王似的縮了手。馮熙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右手將她整個腰身箍在懷裡往裡走。
文迎兒晃著蓋頭嘶叫,肩膀胳膊想從他臂膀裡掙脫出來,卻聽他突然低叫了一句:“頑頑。”
文迎兒愣怔了下,額頭隔著蓋頭被他嘴唇碰了一碰,他便就勢帶著她往裡走。
馮熙勉強抱著她拜了堂,被一堆人送入洞房。門口被呼來喝去的絳綃這時候才得空跟上洞房去,乍一看那新郎卻嚇了一跳。
他容色不甚光華,滿臉的鬍鬚,左頰黥了面,眾所周知逃兵犯人才會被黥面。他左腿吊著,用右腿走路,完完全全和她印象裡不是同一個人了。
絳綃想起以前但凡談起馮熙,文拂櫻的臉上都會洋溢著桃花似得的笑容。若是讓文拂櫻來回答“馮熙長什麼樣”,她一定會說好些個與光華霽月相關的詩詞兒來。
洞房之內,馮熙與文迎兒兩個人在床榻上一左一右坐下,便聽那撒帳的念:
“ 撒帳東,紅雲揭起一重重……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撒帳南,好合情懷樂且耽……撒帳北,芙蓉帳暖度春宵…… 我輩探花歸去後,從他兩個戀香衾……”
撒帳詞太長,念著念著,文迎兒就在蓋頭底下睡著了,腦袋靠著床桅,鼾聲大作。
一群看熱鬧的全都笑了。絳綃自己也沒忍住,笑了兩聲後微覺苦澀,總感覺文家是瞧見馮熙與馮家這模樣,便李代桃僵,改換了這個不知哪裡的傻子來履行婚約。若不這麼想她實在想不出來原因。
馮熙一雙眼睛望著他的新娘子,眼睛沒有離開過,直到笑聲落下來,他才用平靜低沉的音調對眾人說,“都出去吧。”
本來後面還有合髻和交巹禮,但顯見也沒法執行,就全都散去了。
外頭宴席擺的是會仙酒樓端過來的器具,一應是銀器琉璃,沒有幾桌賓朋,都是馮家近親,文家就只來了一兩管事。入爐羊膾是京裡最有名的,龜甲湯那龜甲下面有大塊嫩肉也沒人翻,桌面上都在鬧,沒怎麼動箸,等端回廚房全讓丫鬟僕婦給分吃了。
洞房裡頭馮熙給文迎兒接了蓋頭,床前案几上擺著也是酒樓借的琉璃淺稜碗,映出文迎兒酣睡的模樣。銀瓶銀盂淡燭光,洗乾淨的文迎兒還是嬌俏細嫩的。
馮熙又盯了一會兒,把兩個酒盞倒滿了。文迎兒聞見酒味微微醒轉,馮熙道:“喝交巹酒。”
喝酒她能聽懂。馮熙把酒盞遞給她,然後手臂環過去,仰頭喝下。再看她也喝完了,但這一盞她卻不滿足,自己拿起酒壺咕嚕咕嚕全吞了下去。吞完伸舌頭把酒壺舔了一遍,才呆坐著開始打嗝。
“結髮。”馮熙又說,然後拿剪刀給兩人各剪一縷,和梳子一起纏進案几上擺好的合髻錦布包裡。放下之後,將臉湊過去親吻了她一下嘴唇。
文迎兒醉得眼皮睜不開,但腿卻搖擺下床,坐到牆根底去睡著了。馮熙拿了床被子,陪她靠牆邊上蓋著睡了一夜。這就算成婚了。
☆、清醒
絳綃早上起來去看文迎兒,灑掃的小丫鬟霜小正對著簸箕嗑瓜子。一看就她就把瓜子收起來。
“裡面醒了嗎?”
“二哥一早去禁中打卯了。新娘子還睡著。”
霜小說的二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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