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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崔世君和崔世柔說起閒話,她道:“世雅的孩子都生了,你也得為自己好好打算。”
崔世柔一聽這話,急了眼,搶白說道:“你以為我不想生孩子,那也得能生出來才行呢。”
說著,崔世柔聲音哽咽了,她氣得哭道:“這幾年藥吃了不少,可就是沒個動靜,你這當姐姐的,公婆嫌我就算了,你也嫌我?”
徐姨娘訕訕的,她眼巴巴的瞅著崔世君,不知該怎麼勸解二姑娘。
崔世君看到妹妹哭得兩眼發紅,把手帕遞給她,緩聲說道:“我幾時嫌你了,剛跟你說兩句話,就紅眉赤臉的嚷起來,你這暴躁脾氣何日才能改一改。”
崔世柔被訓得直掉眼淚,崔世君看著她,心裡嘆了一口氣,說道:“按理來說,你們陳家的家事不該我來插嘴,可是看到你為了孩子,三天兩頭的和婆家爭吵,我和老姑姑心裡都不好受,不如你和盛容去族裡抱養一個孩子吧。”
崔世柔苦笑一聲,她說:“公婆如何肯讓家業便宜外人,他們如今是一門心思要給盛容娶個小老婆回來生兒子呢。”
只是,若叫她眼睜睜看著狐狸精進門,除非把她休了,否則她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說者無意,旁邊的徐姨娘臉上漲得通紅,她當日就是被崔太太娶回來續香火的,安哥兒也在車上,他是讀過書的人,自是懂得嫡庶尊卑,在家裡還好,家中他最小,老姑姑和姐姐們都疼愛她,不過學裡的同窗,向來都是嫡出的和嫡出的玩,庶出的和庶出的的玩,經緯分明得很。
崔世君臉色一沉,雙眼冷冷的看著崔世柔,崔世柔自知失言,不敢再作聲了。
因著這無端牽出來的話,馬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直到快要進城,崔世君開口又道:“盛容要是也想納一房妾室,我就不多說了,可我冷眼瞧著,他對你有情有義,是和你一條心的,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跟他齊心,莫叫人鑽了空子。”
崔世柔心知她說得有道,於是一聲不吭的聽著,崔世君停頓片刻,再次說道:“你只管叫盛容去跟你公爹談,他是個心裡有成算的,無論日後有沒有妾室進門,你身邊有個孩子也能傍身。”
崔世柔咬著手絹,似是在考慮她姐姐的話。
不久,馬車進城,崔世柔沒有回家,她先叫崔福送她去陳盛容管事的糧店,她們到的時候,陳盛容正在盤賬,今日是元宵,店裡的掌櫃和夥計都放了假,只有陳盛容這個少東家看店,他看到崔家的馬車,迎了出來。
崔世柔撩起簾子,陳盛容扶著她的手下車,又道:“就要關門了,你這時跑過來做甚麼,早些回家去歇著不好?”
崔世柔原想嗆他一句,今日她去給妹妹賀喜,回去少不得要被婆婆夾槍帶棒的諷刺一頓,後來想起姐姐說的話,語氣一柔,說道:“我來看看你,這樣冷的天,怎麼就穿一件夾衣,你早上出門的厚衣裳呢?”
陳盛容剛要回話,崔世君掀起窗簾,他這才發覺崔世君也在車上,便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又去店裡抱出一口袋薏米,說道:“上回老姑姑說想吃薏米,大姐帶回去給她老人家煮粥。”
“快別忙活,上回你們帶的小米還沒吃完呢,她老人家也就是想起時嘴裡唸叨一回罷了,轉頭就忘。”
崔世君不肯收,那陳盛容卻定要她帶回家,崔世君推辭不過,便叫崔福收進車裡,眼見天時不早,崔福趕車送她們回屋。
不到一袋煙的工夫,馬車回了崔宅,崔世君和徐姨娘一同進了內宅,等到只有她二人時,崔世君說道:“世柔素來是個有口無心的人,她的話,姨娘別往心裡去。”
想起二姑娘說的那些話,徐姨娘如何能不多想,她心裡一酸,眨去眼眶裡的淚花,說道:“我也算是二姑娘半個長輩,怎會和她一般見識。”
崔世君望著身旁的中年婦人,說道:“我娘走得早,多虧有姨娘照顧我們姐妹幾個,你又給崔家生了安哥兒,從老姑姑到我爹再到我們姐妹三個,都很敬重姨娘。”
崔世君的話剛說完,徐姨娘的眼淚就湧出來,她從進了崔家的門兒,十幾年來伺候老人和丈夫,還要照顧三位姑娘和安哥兒,唯恐自己做錯半點兒事,別人都說這是她應當做的,而今被崔世君這麼一說,她心裡的委屈再也藏不住。
崔世君輕輕拍著徐姨娘的手,徐姨娘擦了擦眼淚,說道:“姑娘別說了,我都明白。”
崔世君一笑,她說“老姑姑還等著我們呢,姨娘陪我去見她老人家,今日她得了曾侄孫,也叫她歡喜歡喜。”
徐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