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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成親的事,就作罷了吧。”
田妙華眉梢一挑,在過了門拜了堂之後,才說這個?
但她沒有打斷他,聽著程馳繼續說:“你今日就可以回家,嫁妝會找人給你送回去,聘禮就不必退了,當做寥寥一點補償吧。”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表達他的歉疚和誠意,又補充道:“無論你有什麼其他要求也都可以提,這是我欠你的。”
田妙華真心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但非但沒氣起來反而被他這態度搞笑了,那輕輕的一聲笑透著幾分涼淡和嘲諷,看著他問:“理由呢?不說清楚就要悔婚?”
悔婚二字直戳中程馳的良心,他別開臉沒有辦法去看她的目光,讓自己冷下心腸強硬的說:“沒有理由,我們只是不適合。”
他說得斬釘截鐵不想她繼續追問下去,田妙華混了江湖這麼久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這種人不是軟骨頭,他要隱瞞的事實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追問出來的。
想著這個人一會兒是年少風光一會兒是半路辭官,只怕這裡頭有一趟渾水。
她跟他也沒有感情深到非要去蹚渾水,但成親又不是兒戲,昨日娶了今日退,他一個男人還沒什麼,她回去卻是要麻煩不斷的。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纖纖手指輕輕在桌上點了點,思定之後田妙華慢慢站起來,與程馳對視著,語字清晰一針見血地問:“你要我今日回家,可想過成親隔日就被人退親,我爹孃的臉面何在?”
這一句就把程馳堵得說不出話,他這一夜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隔日退親這種情況的確極少發生,幾乎可以說只發生在新娘不貞的情況之下。若是真的這麼做了那簡直就是當眾打田家的臉,不但田家二老臉面丟盡,田妙華日後也要被人嚼爛舌根。
他本意真的只是自己還沒有和田妙華圓房,她越早回家日後相看了人家,夫家也許更容易接受些。
然而這份好意卻成了思慮不周,程馳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田妙華若是在家裡待得久些,無論誰都不會相信他們沒有圓房的。這樣好的女子若是沒有嫁給自己,放在任何人家都是應該被當成寶貝的,不該因為自己的事就被耽誤了。
田妙華可沒有他那些心思,她成親是被催的,被年紀催的被爹孃催的被周圍所有的人和這個世道催的。
若由著她自己,她在水榭過得很充實,在江湖也過得很隨意,看著別人成雙入對手牽手地把她扔下不是不感慨些,但並沒有嚮往到非要把自己嫁了,總歸還是比較安於成親前的生活狀態的。
但她既然嫁了,費了這許多功夫浪費了感情不說,隔日便被遣回孃家,爹孃不得瘋了,日後面臨著她變得更難嫁的狀況,她都不敢想自己還有沒有安靜日子過。
所以她一句話堵死了程馳的打算,這個家,她暫時還是得待在這裡的。
看著程馳在屋裡煩惱得站都站不安生走兩步又停住,田妙華慢慢又坐回去,直等著他無奈地說出:“那你暫時便留下,待過段時間時機合適了,我們便和離了吧。”
他說得極其無奈彷彿巴不得這一天明天就到,好似田妙華在這裡多留一天都讓他坐立不安。
田妙華等到了這句話卻無視掉他的無奈,他坐立不安他的,關她什麼事。
她自是不必非要蹚渾水,可也沒有必要為了避開麻煩而打亂自己的盤算。橫豎不管是什麼事情來了她都是不怕的,有什麼事是她解決不了的呢。
她悠悠地開口回道:“好,但是何日離開,要由我說了算。”
——她若是時來運轉能遇到情投意合的人自然是轉身走人不用客氣,就算沒有,那也得等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讓家裡人說不出什麼才好。
程馳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在他看來被夫家這樣對待的女子就算脾氣再好,過幾天覺得委屈了也就會離開了。
見他同意了田妙華繼續道:“既然我留在這裡,就不想被人亂嚼舌根,名義上我們還是夫妻相處,我們真正的關係不必讓下人知道。”
這一點一是不願意讓下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女主人而對她不敬,二是家裡有玲瓏和沈夫人這層關係,萬一玲瓏對沈夫人說了什麼,怕也會傳進她孃親的耳朵裡,那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不斷了。
程馳被她一提也能想到,對此也爽快點頭。
看他還算上道,溝通起來比較順心,田妙華這才站起身來淺淺一笑告辭道:“那今日就先說定,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再另行商量。”
田妙華這一笑給程馳笑得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