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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桂花吃飽喝足,覺著可以回去了。嫌戰青玄話多,幫巧巧道:“你事兒也不少。走了走了,再遲,大娘該發飆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桂花遠遠聽到戰青玄在後頭喊:“禮物的事兒,你可別忘記了!”
她抿唇一笑,回頭道:“你真囉嗦。”
第三十九回 及笄禮(下)
及笄的禮節十分繁瑣。
桂花雙親尚在,主位上坐的是錢老爺和錢夫人秦氏。金姨娘沒有來,八年前她就已經不算錢家人,府中再沒有誰記著她,就連桂花的及笄日,來往賓客念著的都是大夫人秦氏,似乎已經沒有人記得桂花的生母錢金氏。
不可謂不可憐,女兒一生一次的成年大禮,作為生母,竟然連親眼旁觀,都沒有資格。
錢家二小姐及笄,作為錢府親家,秦府來了不少人。就連久不理俗世的秦老夫人,也帶著巧巧來了錢府。作為正賓長者,秦老夫人華服隆重,端容和藹,仿若桂花真是她嫡親外孫女。
桂花看著這一切,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在座的每一個人,言笑晏晏和藹可親,望著她的目光欣慰又親近,可是真的親近嗎?他們之於她,只不過是錦上之花,無論是血緣上,還是感情上,都談不上親近。而之所以,他們肯屈尊降貴,齊聚一堂,給她這個庶女辦上這麼一場人人稱羨的及笄禮,無非是想把她賣個好價錢,無非是在昭告天下,她這位二小姐頗得長輩看重,不是嫡女,卻有著嫡女的優越待遇。之後和孫府聯姻,才好拿得出手。
巧巧伴在桂花身邊,見她停住腳步,忙在她耳邊輕聲提醒:“惜桂妹妹,老夫人她們正等著你呢。禮儀是繁瑣了些,可都是必須的。你且忍耐忍耐。”
要說起來,陪著桂花全禮的,實在不該是秦巧巧。
雖則她名義上是桂花的表姐,實則並無血緣干係。可是,和桂花有血緣干係的錢惜梅素來和桂花不合,她不願做贊者,也在情理之中。至於錢惜竹,年歲尚小不說,又一向不喜歡理這些俗事,闔府皆知的書呆子。不願做贊者,也說得過去。倒是為難了錢惜松,特意去找了巧巧過來,協助她完禮。
桂花回過神,摒棄掉這些不該有的感傷。扶著巧巧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走到秦老夫人身前跪下。
老夫人拿了木梳及髮簪,訓誡祝辭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爾後,便是梳頭加笄。
披散的髮絲在老夫人手中盤成髮髻,用簪挽起。
其實,她早過了及笄的年歲。早在兩年前,她就已成年。只不過鄉野地方,禮數看得淡,並沒有特意留出一天來行笄禮。桂花平日裡懶散,髮髻時挽時不挽,全看心情。
遲來的及笄禮,並不叫人感激。只因她清楚明白,之後隨之而來的背棄。
桂花跪在地上,向錢夫人錢老爺叩首。錢夫人溫柔淺笑,親自俯首把她攙起,引得錢老爺讚許的點頭。
錢惜松站在旁邊,讓丫環捧了一對玉如意作為賀禮。
對這位哥哥,桂花談不上是愛還是恨。也許之前,她恨烏及烏,把他和錢夫人錢老爺統一劃歸為令人討厭的錢家人。可在她進府的這兩三月,不得不說,她這位大哥是全府中最關照她的人。雖然目的不純,初衷可惡,可總歸比處處刁難難纏的錢夫人和錢惜梅好上許多。
換了素裙常服,出去拜見賓客。
視線掠過和錢惜松寒暄客氣的孫茗,和獨自酌酒自娛自樂的孫湛。他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寶瓶山下無拘無束任意妄為的戰青玄,因為她打翻了他珍貴的竹葉青酒,以桃花釀為藉口,不懷好意的引她上山。大概真的是一時興起吧,那時候的他和她,並沒有堪破未來的本事,遙想到彼此即將經歷的一切。直到如今,一起度過無憂的山上時光,猜度著經歷了越州府中繁瑣俗世,才看清,他們早已成為彼此看重的人。也許還不是深愛,卻叫人難以割捨。
孫茗犀利的目光掠過來,隨後是大哥錢惜松安慰含笑的眼。也許,已經到了不得不割捨的時候。
這個命題就如同,遇事知難而退還是迎難而上一樣讓人難以抉擇。若是知難而退,便永遠不知道,迎難而上之後,會不會成功;選擇迎難而上也一樣,掙扎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回頭看來,又會後悔當初,若是知難而退,現在會不會已經相忘江湖,各自瀟灑?
沒有答案。在你走出那一步之前,甚至直到結果之前,都不會有答案。
明知嫁給孫茗是板上釘釘,卻還放任自己喜歡上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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