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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小姐底子還是好的,就是平日想得太多。”胡大夫收起東西放回藥箱,把藥箱背在肩上,“京城現在事多,多出去散散心就沒事了。”
宴卿卿頷首應是。
等過完年,春獵也不遠了,那時再隨著聞琉去走一趟,也算散心了。
第68章
冰冷的地牢中寂靜無聲; 鐵門牢牢地鎖住,這裡關押地都是重犯,獄卒圍了一圈又一圈; 便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趙紊屈條腿坐在石床上; 眸色冷淡,手搭在膝蓋上; 下面鋪著素錦棉褥子,高懸的窗戶透著幾抹淡淡的亮光。
相較起別的牢室,這間算得上乾淨,地上沒有髒泥爛水; 連牆面也完好無損,聞琉待他似是不薄。
鑰匙觸碰厚重的鐵鎖,發出怪異的聲響。趙紊連頭也沒抬,知道這幫獄卒不過是來審訊,他冷冷地扯了抹笑,一動不動。
往常的時候; 這些人該是過來帶他出去刑罰,今日卻有些不同,進來的那人遲遲未向他走近; 只站在門側靜靜地看著趙紊。
趙紊心覺奇怪,抬頭望了一眼,當即愣在原地。
宴卿卿身上穿著灰衣大氅; 面容淡淡; 眸色乾淨。耳墜是精緻的翡翠玉石所致; 呈橢而圓狀,還有淡黃的金住嵌入其中,步搖也如蝴蝶挺在花枝欲飛,華美卻又不顯高調。她渾身是矜貴氣質,與此處格格不入。
“你來這做什麼?”趙紊慢慢垂下眸,“回去。”
宴卿卿不理會他這語氣,朝牢門外說了聲拿進來,幾個皇宮侍衛便抱著棉被與食盒走了出來,東西放在石床邊上。
“明天就是除夕,陛下寬厚,沒有為難遼東王,前幾天就讓他回去了。不過遼東離得遠,怕是趕不回去陪家裡人。”宴卿卿環顧四周,又看了眼趙紊,“這兒陰涼,就算身子骨再強建,也是擋不了許久的,所以我差人拿了床棉被過來。”
她是隨意,趙紊卻不知道該對宴卿卿說什麼,只能輕輕應她一聲。
似乎覺得自己實在過於淡漠,怕傷到她,猶豫片刻後又加了句:“最近還好,你不用擔心。”
宴卿卿沉默了會,問他:“是太子要你做這事,還是你威脅了太子。”
太子在許多時候都是個冷靜的人,事事皆會權衡利弊,她想不通太子會如此執著於皇位,明明這種時候最容易亂。
宴卿卿也知道太子有自己的高傲,太子絕不會向辱國賊人求助。
趙紊沒想到她問得如此直白,他手微微攥起,又慢慢鬆開道:“或許兩者都有,現在再說這事沒任何意義。”
他不想騙宴卿卿,但顯然不想回這個問題,高大的身軀在這不算寬敞的牢中,有絲冷冷的孤寂。
宴卿卿垂眸淡聲問:“你為什麼要與那些外邦人和叛賊勾結?”
趙紊與宴家交好,即使他對宴家沒任何感情,但他遠在遼東,也該知道那些外邦人所做種種。他是暉朝人,怎可做這等昧良心的事?
“……互相利用罷了,又不是真的與他們結盟。”趙紊頓了許久,才慢慢開了口。
這些事他從來都是小心謹慎地瞞著宴卿卿,倒沒料到宴卿卿會突然問出這種話。
“誰跟你說的……曲覓荷?”
不太像,曲覓荷沒怎麼離開遼東,帶去的人也早就成了刀下魂,沒可能會知道他在做什麼,趙紊與她的視線相對:“難道是聞琉?”
“我得知這一訊息時,實在不敢相信。”宴卿卿沒回他,眉眼淡淡,“我當真是不敢信你竟會與他們有聯絡。”
趙紊嘴唇微張,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目的不純,他也確與那些人接觸。
“你回去吧,”他別過頭道,“這裡確實太冷,不適合女子過來,以後也別過來了。”
人都是會猜忌的,帝王更甚。趙紊不知道宴卿卿為什麼會來這裡,但大抵也是因為有聞琉的許可。
聞琉不是善茬,讓她過來不會只是讓他們兩個見面聊聊。
本想著以後太子得了帝位,他做攝政王便可以多照料她,現在一切成了幻影,倒不好再讓她以後再為難。
趙紊對宴卿卿的疼愛不是假的,當初他一到京城就來宴府送她好幾箱東西,宴卿卿記在心裡。
但宴卿卿難以忍受他與那幫人勾結,她父兄皆是死於非命,宴卿卿便是心再大,這輩子也絕不會忘。
“明天是除夕,”宴卿卿轉了身說,“所以求了陛下特令過來,以後恐怕不會再來。”
她手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