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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著那面鏤空雕花木門,微微彎了彎身子,“奴婢見過許大人。”
話音才落,接著又聽得裡邊那人一聲輕哼,“本官知道你要說什麼。”
阿婉有些吃驚,她定了定神,“許大人,什麼也瞞不過您。”
“衛太妃現如今的心思還用猜麼?”他反問,哪怕是隔著一道木門,阿婉也能想象得到,他這會嘴角定是習慣性的微微上揚著,單單一眼瞧過去,會認為他在笑,仔細琢磨兩眼便會曉得那是他慣有的無謂姿態,在阿婉眼裡,這種姿態是不屑,是嘲諷。
“那您的意思是?
馬車裡邊許久都沒有回應,久到阿婉打算放棄了,她握緊了自己的手,正要離去時,裡邊的人又道,
“上來。”
阿婉有些吃驚,不解,她看了看肖參,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的。
“阿婉姑娘,這外頭人多眼雜的,有些事不好說,趕緊進去吧。”
“多謝肖侍衛指點。”阿婉說完,便提了裙底踏上馬車。
木門開啟,一股冷氣灌了進去,門合上那瞬間,她似乎聽到他輕輕嘶了一聲。
馬車裡邊空間很大,腳下鋪著紅色的毯子,還放置了矮几,上邊疊著幾分文書紙張,阿婉的視線往矮几後邊坐著的男人看過去,她進來時他並沒有抬眼看她,只垂著那雙平日裡頗有些懾人的眸子,手執硃筆,在一面奏摺上勾畫著。
他是太傅,陛下年幼,朝中大小事宜都握在他手裡,新帝剛剛登基,底下事情多,每日上完朝便有成堆的摺子需要處理。阿婉記得,有一次她代一個平日裡處的較好的宮女去御書房伺候茶水,便看到那長長一堆摺子,甚至擋住了她的視線,看不見後邊的人,後來也沒來得及看,朝中眾臣一個個湧進來,商討大事,她們這些宮人自是要退下的。
阿婉不敢出聲,端坐在一旁,眼睛卻不自覺的往那邊挪過去。
男人看摺子時神情嚴肅,眉頭緊鎖著,按在摺子邊緣的手,修長有力,五指修剪的乾淨整齊,食指不時敲打著紙面。
阿婉像是著了迷,盯著那好看的手挪不開眼,目光變得溫軟柔和。
“磨墨。”
他還是沒看她,未曾抬頭,直接這般吩咐。
阿婉回過神,俯下身子,捏著那描金墨錠,在硯臺裡盤旋迴轉著,衛太妃極少寫字作畫,磨墨這事她做的少,這會手上動作也不怎麼熟稔,不小心使了點勁,墨錠直接滑靠上硯臺壁上,安靜的空間裡發出不小的聲響。
她趕忙看向對面,果然,他已經放下了手上的事,靠在車壁上,抿唇看著她。
阿婉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又趕緊放輕了力道,想起自己今日出來辦正事還沒做,於是邊磨邊道,“太傅大人,娘娘想知道現在安王殿下如何了?”
“安王殿下已過弱冠,自然是要去守著自己的封地。”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希望安王能平安到達封地。”
話沒說開,不過,但凡是個人也曉得其中緣由,依太后娘娘的心思,哪裡可能輕易放過衛太妃的兒子,這猶如放虎歸山,等著他養精蓄銳,哪天來個起兵造反,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本官是陛下的輔臣,自然是站在陛下這邊的。”
硯臺裡邊的墨多了,墨錠輾轉起來也越發順手,速度快起來,她卻渾然不知,只想著怎麼回他這話,衛太妃不會沒有考慮到這層面上,既然能讓她來找他,定是有了把握的,“奴婢只是替娘娘傳句話,您的話,奴婢也會給娘娘帶回去。”
話音還未落下,便見她方才看入迷的那隻手再次闖進她的視線裡,接著往下挪,最後按在她的手背上,一片溫熱,隨後壓過來的是他沉沉的嗓音,“滿了。”
阿婉手上猛的顫抖了一下,眼睛眨了眨,黑色的汁水濺了幾滴出去,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緋色的衣袖上。
空氣瞬間凝結,那溫熱的手掌抽離她的手背,阿婉覺得自己今天辦事太不利索了,她忙蹲下來,掏出自己的手帕,“太傅大人,奴婢幹事粗莽了,您——”
他皺著眉,直接拿了她的帕子,正往衣袖上擦拭卻突然停下動作。
阿婉瞧他有些猶豫的模樣,忙道,“許大人。讓奴婢來擦吧。”說著便伸出了手。
許硯行卻靠回了車壁上,似乎不打算再計較那幾滴墨汁,阿婉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感覺他的目光在頭頂處打量著,她有些無所適從,最後索性選擇低著腦袋不說話。
“回宮吧,讓衛太妃安心便可。”他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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