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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會同意給皇上請帝師。
如今,是時候了。
他答應過阿婉,等孩子們出生了長大點就帶他們去江州,他早已讓人過去置辦了屋舍,若是她想去山裡住也可以,反正那裡的屋子這幾年一直又讓人守著。
小皇帝拿著奏摺問了他幾個問題,沒多久,又道,“太傅,今日禮部尚書大人同朕提了兩個月後的祭天一事,朕的意思是問過你再召禮部過來商議。”
許硯行起身,將手邊的一堆摺子挪到他面前,道,“陛下,現在就召禮部進宮吧。”他頓了頓,“讓魏成縉也過來吧。”
魏成縉這人私事上雖荒唐了些,但放眼整個大鄴朝,也就他有點能力,文武雙全,有膽有識,重要的是,他是沈璧的夫君,是定陽侯府的姑爺,無論如何多少能照應一二。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萬全的公正無私。
從宮裡出來後,魏成縉一如三年前,再次叫住他。
“太傅大人。”
許硯行揹著手,沒有回頭,只是停下步子,站在那裡,等著他開口說話。
魏成縉走到他身側,良久才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打算退隱了?
許硯行習慣性地抬手撫著衣袖,沒說話,眉眼清冷。
待肖參就要過來時,他抬眼看了看,遂道,“過陣子本官要離開鄴都一段時間,侯府還有沈璧你自己上點心。”
雖然沒有直說,但隱約也透漏了一些訊息,魏成縉抿唇,道,“阿璧是下官妻子,下官自然會上心。”
“你記得就好,”許硯行慢慢轉過身來,看著他道,“朝中諸事更要用心。”
“下官謹記在心。”
言簡意賅,許硯行轉身大步離去。
* * * * * *
兩個小傢伙沒有出過遠門,阿婉帶他們去的最遠的地方是護城河,她還記得當時兩個奶娃娃在河邊眨著黑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賣糖葫蘆的,那時候牙齒都還沒長齊全,買了回來,小手拿著誰都不肯給,咬不動,就一下一下地舔著,紅糖汁沾的滿嘴都是。
“孃親,爹爹,我們去哪裡?”許慕棠坐在許硯行懷裡,臉上盡是孩子獨有的天真,還沒等許硯行說話又跳下去拉著許江遇跑到馬車窗邊,車窗高,剛好到他們的下巴處,“哥哥,你看,你看,那裡,那裡有兔子。”
許江遇嘆口氣,他昨日看了爹爹書房裡的一本畫冊,上面有這個東西,爹爹說是野豬,他揚著下巴道,“這是野豬,兔子比這個小的。”
許慕棠哦了一聲,“可是奶孃給我講故事時,說山裡都是兔子精。”
……
阿婉搖著頭,笑意直達眼底,她轉頭去看許硯行,目光一如曾經,滿是愛慕,“許大人,這次我們還回來嗎?”
男人趁兩個孩子沒回頭,攬過她的肩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揉捏著她的細軟的腰,阿婉紅著臉靠在他肩上。
他打趣她,“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動不動紅著臉?”
她作勢在他胸口拍了一下,“還不是都怪你。”
許硯行抓住她那隻手,低聲笑了笑,語調卻極為認真,“婉婉,還是那句話,你想回來嗎?”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此刻看著她,眼底深邃,她從這雙眼裡看到了自己,抬手撫上他的臉頰,隨後慢慢靠近他懷裡,“許大人,我也還是那句話,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我們的家就在哪裡。
許硯行收緊了手,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他看著阿婉,看著窗邊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傢伙,多年前,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嬌妻在懷,兒女成雙這一天。
後半生有他們陪著這般過下去,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幸運了。
“爹爹,我們也要抱抱。”兄妹倆忽然又跑了過來,往許硯行懷裡擠,阿婉俯身摸著她們的臉,“怎麼,不要孃親抱?”
“要要要。”
最後,兩人一人膝蓋上坐了一個,馬車走上平坦大道,車輪子逐漸平穩。
兄妹倆鬧騰了一會就昏昏欲睡了。
許硯行朝她點點下巴,無聲道,靠在我肩上。
她懷裡抱著許江遇,小心翼翼地將腦袋靠過去。
睡眼朦朧的許江遇又想起最初的那個問題,於是在阿婉懷裡蹭了蹭,眯著眼又奶聲奶氣地問,“爹爹,孃親,我們去哪?”
良久,許硯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