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隱希望顧家贏的。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如今珠商日子也不好過; 珠子一年比一年少; 那些養珠戶採珠戶便可著勁兒漫天要價; 雖然他們總是能賺的; 但是賺多賺少差別也是再大沒有了。
若是顧家這一回成了,那就不必再單單看那些人的臉色了,兩邊有個競爭; 他們也就有了更多轉圜的餘地。若真是一邊過分了,他們自可投另一邊懷抱; 這也是道理,總歸對他們有利。
更何況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聰明的,哪裡看不出顧家這養珠術的價值。相比日漸衰落的採珠與原養珠術,顧家養珠術明顯是大勢所趨。就是這場鬥法顧家輸了,顧家也能憑著養珠術站住腳,不過是場面大小不同罷了。
至於那些養珠戶採珠戶這樣積極,一個是真不想顧家與他們送葬,另一個未嘗沒有做著顧家輸了,他們接著行業便利在其中分一杯羹,也學走這養珠術的打算。認命就是主見衰敗,這時候下定決心做過一場,弄弄不好還有大富貴,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當然,也有一些早早下注了的,譬如太湖劉家——他們家大概是與顧家繫結最深的珠商了。當初選擇劉家做盟友的好處顯出來,根深樹大,不僅不會拖後腿,還能對顧家施以援手迴護一二。只是關鍵時候記得防備一番,畢竟財帛動人心,劉家當年也是採珠起家的,自然是覬覦顧家養珠術的。
劉家家主老太爺今年已經八十三歲了。人說七十二、八十三、九十四,正是老人家的幾個大坎兒,因此自去年起,老爺子就什麼事兒都不過問了的,卻沒想到臨了臨了這件事這一年到,老爺子也曉得不能輕忽,於是除了平常養老的莊子,回了祖宅坐鎮。
這一日正在家裡與一個侄兒下棋,在太湖管著一部分生意的長孫進來。老爺子點點頭便散了棋局,帶著長孫去園子裡說話:“你今日在外頭與叔伯們談生意,可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這長孫一慣謹慎,思慮過一回恭恭敬敬道:“別的事情都沒有,只是張家世伯今次倒是對父親格外親近。往年這時候都是父親去拜訪他的,這次倒是倒過來了——來時不說別的,張口就談起今年珠子想要與咱家交代。”
老太爺點點頭,只管拿了魚食去引大水缸裡的幾尾紅鯉魚。這紅鯉魚是常常被喂的,因此也是有靈性,見水外頭有人影便撲騰起來,竟似是要跳到老太爺手裡似的。這可是好兆頭——正是天下太平,魚鳥親人。
老太爺本來凝重的神色散了散,旁邊長孫也是立刻說起祖父的好話。雖然心裡高興起來,老太爺卻依舊不糊塗,只是擺擺手道:“罷了,這也算不了什麼,與其在這兒說我這糟老頭子好話,還不如給平常園子裡餵魚的下人賞賜。”
說過這個話頭,老太爺便道:“張家啊——也別提什麼世伯了,論起來當年給咱們家提鞋都不配。記得當年我爺爺的時候,咱們家裡在太湖上真個說一不二,半個太湖的珠子都從咱們家出。剩下半個太湖的珠子所出的人家也與咱們家有姻親。”
“那時候哪裡來的太湖張、太湖牛這些人,張家不過是咱家原本一個夥計出身罷了。是後來我父親那一輩起,覺得子子孫孫採珠不是什麼好產業,還是珠商體面又輕鬆——子不言父過,是是非非的,我也不能說,只是可惜了原本大好江山就這樣給別人瓜分蠶食了。好在家裡老底子還在,又混上了皇商,倒是還有一點榮光,其餘的就不要提了。”
說到這裡,老太爺乾枯的麵皮似乎褶痕更深刻了:“遠的不說,只說近些年,太湖上採珠人家是如何拿捏咱家的?每年家裡還有進貢的生意要做,只怕沒得好珠子,偏生這些人就看準了這個,一同約好了抬價。也虧的是宮裡生意利潤大,不然是虧是賺還是兩說——只是咱們家原本累死累活得了皇商的名號是為了賺更多的銀子,可不是為了什麼別的阿貓阿狗分潤。”
老爺子如今年紀上來了,養氣功夫到位,再不見當年在商場上的殺伐之氣。平常坐著不顯山不露水,倒似一個平常人家沉默慈祥的老祖父,幾乎讓人忘了他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這時候卻不同了,神色鄭重,眼睛裡放射出不屬於這個年紀老人該有的精光。輕輕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這一回找上門來為了什麼事兒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左不過就是想把咱們家從顧家船上拉下來。如今這些許諾都是好處,這是第一回,若是再談一談,說不得還有更多。”
長孫聽了這話想想道:“那依祖父所見,家裡該如何抉擇?雖說咱們家答應了顧家,可是生意就是生意,總不能因為一段沒落到文契上的約定,放過眼前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