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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徐家有兩脈,一脈跟著建文帝,一脈跟著文成祖,於是都成了國公,在金陵的就是魏國公。魏國公在金陵傳承可比盛國公家久,當之無愧的坐地虎、土皇帝。流水的官員,鐵打的國公爺,說的就是他家。就是在勳貴人家,他家也是極盡煊赫了。
玉潤把禎娘話裡沒說完的意思說出:“就是呢!以後回家就是前後腳的功夫,這才隔了幾條街?好處可說不完,除了回家便宜外還有一樣,今後可有家裡人撐腰!到時候三姐夫但凡有個不好,招呼一聲,家裡兄弟還不是同去同去!”
大概是一個‘三姐夫’說的大聲,玉浣再也忍不住了,要去擰玉潤的嘴巴,氣急敗壞道:“你個小冤家,張口姐夫閉口姐夫的,這是哪裡聽來的,你去叫,人家可不應。這個沒有的事情,你們也好這樣說!”
這時候玉潤可不怕這個紙老虎,姐姐妹妹都是她的幫手,只往禎娘背後一躲。依舊笑嘻嘻道:“三姐姐可別嘴犟,這會兒高聲!事情的確沒定下來,但是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三姐姐敢說不是?到時候定親了就是自己打了嘴巴呢!”
禎娘就在兩人之間,也忍不住笑了,幫著玉潤攔著玉浣。不過她也不是一味偏幫這玉潤她們,她的玩興也起來了,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就與玉浣道:“你只管記著今日,說起來她們哪個不結親的!以後要一樣樣還給你的。”
還不待禎娘說什麼,幾個姐妹之間先炸了鍋了,大聲道:“禎娘!你到底是哪邊的!這時候與咱們一同取笑三姐姐就好了麼,怎個給她提這個醒兒?你現下討好她可沒用,她記著你就是和咱們一起的,以後笑起來算你一個呢!”
姐妹和樂笑鬧,禎娘也被感染其中,倒是與她們追追趕趕玩了一通。坐下歇息的時候還拿了大紅汗巾子擦額頭,果然是有一層薄汗的。她也就沒注意到,除了姐妹們歡歡喜喜,也有偶爾靜默時候,幾個女孩子會晃神一下。
姐妹有了好親事,大家跟著可喜,但是心裡免不得想到自身——自身將來又是個什麼光景呢?能不能有玉浣的福氣?人家是頂級豪門,端是富貴雙全。這便罷了,還能就近嫁娶,算是一聲不離故土,不離孃家了。
就是夫婿人品,大家本是不曉得的,今日也聽一些訊息靈通的說過:是青年才俊,溫文爾雅、守禮規矩。同是金陵豪門,之間誰不知道誰呢!這位魏國公家的嫡長孫早就在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金陵貴婦心裡留了名字,恨不得直接拉到自家做了女婿!
又過了些日子就有定親的大禮,因著兩家都身份尊貴,到底辦得格外體面熱鬧。也是因著有這樣一件喜事,當日女孩子們是沒有上學的。玉灩就在自己的凝翠館裡嘆了一口氣,小丫頭懵懵懂懂的就罷了,她身邊的奶孃卻曉得為什麼。
玉灩的雖說是個國公府裡的小姐,但也是託沒分家的福罷了,論起來她的出身是這些嫡親姐妹裡最低的一個了。三層庶出出來的小姐,又有這麼多差不多大的姐妹,什麼好親事輪得著她?雖說她不是一個偏狹的,這時候也憂心了。
在家的時候姐妹相親,雖說因著出身,也有不同對待,但是明面上她們都是一樣的。這就是女孩子要嬌養的道理——姑娘是嬌客,無論嫡庶,都是一樣對待。沒有一個壓倒另一個的道理。
但是隨著嫁人就會顯出不同來了,她忍不住對奶孃道:“三姐姐結親的是國公府裡的嫡長孫,就是比起大姐姐二姐姐也要強了——大姐姐二姐姐雖然居長,但是出身是不如三姐姐的,這就是緣故了。咱們將來又會如何?”
奶孃自然是和玉灩一條心,柔聲道:“小姐別急,只有等前頭幾位小姐有了人家才是小姐出頭的時候。”
玉灩苦笑道:“有什麼用?咱們幾個都是一般年紀,有多少好人家挑選?比我小的只有玉湲了,她也和我一樣出身。但是她到底有個好姨娘,有人在父親面前說話,似我這般,真是隻能聽天由命了!”
奶孃卻是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小姐也不必這樣急,不然我私下讓幾個姐妹探聽探聽,看看大夫人那裡是個什麼主張。如今大夫人正為小姐們尋摸親事,滿天下的青年才俊都在大夫人的袖子裡藏著了。大夫人最是愛小姐們,小姐也一慣小心謹慎,要是這時候大夫人肯疼顧小姐一些,小姐還發愁什麼呢。”
玉灩苦笑著搖頭,卻不說話,這些話不能說。大夫人真是愛她們這些孫女?玉浣是嫡親孫女自然愛,但是其餘的就不是,隔房的侄孫女還有多少情意?算起來許嘉言是親外孫女,比她們這些還強呢。
至於平常說話和藹親切,那就是對著小貓小狗一樣。